“對不起。”他道。
藍暖玉接過劍,她將劍柄和劍身對在一起,可是那竹劍,斷裂的地方已經無法在貼合完整了。“你們打架便打架,幹嘛要用我師父的劍,用你的雪月劍不好嗎!為何要用我師父的佩劍,你不知道此劍對我的意義嗎!”
飛摩看著藍暖玉的樣子就像是冷眼觀狗,他提醒道:“哎,真是的,小姑娘就是小姑娘。劍有靈,一個劍靈一生只有一個主人,你那把劍的主人已死,留著也沒什麼用。雖說那劍靈跟著你師父,已經進階到了頂級,不過此時它便連街上一個銅板的菜刀都不值。”
“你閉嘴!你滾!那是我師父的佩劍,你不許這樣說,你還我劍!”
“第一,這是飛寮堂的地方,‘滾’應該是你們滾,而不是我;第二,我說的便事實。
劍這種東西,只要練到家,竹劍確實可以敵過鐵劍,但是主人一死,劍靈的靈氣會逐漸消散。
魂魘的犬鬼劍見過吧?就算是魂魘死了,那劍再不濟,也可以融了做別的東西,比如鍋碗瓢盆;不過你師父這把用竹子做的,最多能送進灶臺點火。”
“你閉嘴!”藍暖玉咆哮道:“我不許你這樣說。”
“這年頭說真話都不行了。”飛摩道:“行行行,看在你是個小姑娘的份上,我不同你計較。你毀我宮殿,我斷你一劍,這不為過。今日,我便學學人界的以德服人。來人,將我那把殤虹劍拿來。”
半棵樹後躲著一個飛寮堂的弟子,他畏畏縮縮地站起身,扶了扶自己的帽子道:“堂……堂主,殤虹劍。”
“快去拿來。”
“哦哦哦,是堂主。”弟子跑了兩步,被殘簷差點絆倒,身子一歪,帽子又從他的頭上滾落,直接滾到了飛摩的腳下。
“真是要你們有何用!”飛摩一腳將那個弟子踢到了一邊,念動咒令,一把帶著虹光的劍便飛到了藍暖玉面前。“這劍適合女子驅使,便送你好了,就當是還你那根破竹條的。”
破竹條,是說師父的劍嗎?
藍暖玉抬起眼眸看前面那把雕刻得美輪美奐的劍,一手握住殤虹的劍柄。
“哈哈哈,成為人界名門正派的第一步,便是以德服人。”
飛摩仰頭大笑,不料藍暖玉將手中的劍對著他甩了過去,他偏身與劍相錯,又用很快的速度抓住了殤虹劍的劍柄。他朝著地上吐了一泡唾沫:“呸,不識好歹。”
“今日便到此為止,我們還會再來,到時候定要你服法。”夜瞑痕抓住藍暖玉的手道:“先走。”
“就這麼走了?”藍暖玉看著手中的竹劍問道,“讓他這麼囂張下去?”
“不會太久的,相信我,他定會受到懲罰,信我可好?”夜瞑痕對她說道:“我們先離開此地,他定會有所動作。”
“我不要,我要為師父報仇。”
“藍暖玉,你在此處有何用?你在此處便能為你師傅報仇了嗎?”夜瞑痕拉起藍暖玉的身子道:“走。”
雪月劍放大數倍,夜瞑痕將藍暖玉推到上面的時候,她的眼睛依舊目不轉睛地瞪著飛摩。
不知道他哪來的感覺,總覺得東邊小漁村的事情,好像沒這麼簡單,但是到底哪裡怪異,他又答不上來。
兩人在天空中極行,夜瞑痕怕藍暖玉掉下劍,站在她的身後,一手扶住她的肩膀。
夜瞑痕眼睛從藍暖玉的肩膀看下去,她把劍緊緊握在手中,從她低頭的角度,應該還在想劍被折斷的事情。
要說點什麼好呢?
他清清嗓子小聲道:“藍暖……”
夜瞑痕才開口,藍暖玉便搶先說道:“夜瞑痕,我師傅的劍折了。”
“我……我知道。”他表情很複雜,要道歉嗎?可是道歉有何用。想了一會兒,他還是低聲道:“對不起。”
“你說什麼對不起。”她的手又握緊了幾分,“錯的人是我,若是我不那麼衝動,不拔出師父的竹劍,那劍便不會斷。”
唉,又來。
她能否別老是把所有的事情怪在自己頭上。
“藍暖玉,此乃人之常情,若是我,恐怕見到他我便已經出手了。”夜瞑痕小心地安慰著,生怕一句話不對,又引出她更多的情緒。
藍暖玉手中的殘劍在雲中發著光,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劍。這劍明明已經摺斷,那便是同柴火沒什麼兩樣,為何會在此時亮起靈光?
納悶之時,藍暖玉的耳邊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暖玉,我是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