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認不得白紙上寫這什麼,但是對上面的菜倒是很熟悉,也不敢怠慢,轉身就開啟了身後的圍欄。
藍暖玉東挖一下,西刨幾下,恨不得將人家剛栽下的菜秧拔出來偷走。眼睛倒是不忘四處看,她就是不信真的要自己種了菜,才可以得到食材。定是會有例外的,這不那個例外來了。
“喂!為何他都沒有種菜,便可以進園中摘菜?”藍暖玉將鋤頭扛在肩上問道:“不是一視同仁的嗎?”她盯著那個男子,總覺得有些眼熟,怎會不眼熟?她等來的人竟然是夜暝痕!
男子聲音粗狂地說道:“這位公子曾在此處存下過食材,自然是可以的。姑娘若是也想同他一般,便在此處待個一年半載,倒時候姑娘也可以這樣。”
“我同他是一夥的!”藍暖玉跑出菜園子道:“一夥的一夥的。”
男子堪憂地看看夜暝痕:“真是?”
夜暝痕只好點頭,應了一聲:“是。”
“好吧。不早說,你早些來不就好了。”男子接過藍暖玉手中的鋤頭,“嗯,我看看你的酬勞是多少。”
藍暖玉心虛地擺手道:“不用了吧,我也沒做什麼。”
“你……一個蘿蔔。”男子從園裡翻了半天,從裡面拿出一個小得可憐的胡蘿蔔。
“不是吧,這……大兄弟,我好歹也是鋤了半天地,你就給我這麼一小個要點著燈找的小蘿蔔?”藍暖玉雙手去接,只因那個寶貝蘿蔔小得恐怕能從指縫中掉下。
男子面上露出不悅道:“姑娘莫不是覺得我誆騙你?你不如問問這位公子,我們無歸客棧的名聲。就憑你剛剛鋤的地,我們不然你賠錢便是好事了。”
“哈哈哈哈,走吧走吧。”夜瞑痕實在是忍不住,“幸好我之前存過食材,否則今日便抱著那鍋白米飯哭吧。”
男子將滿滿一筐子菜交到夜瞑痕手裡,客客氣氣道:“公子慢走。”
“多謝小哥。”
藍暖玉等夜瞑痕和自己走回庖房,才實在忍不住問道:“夜瞑痕,我要問你句話。”
“問話便問話,莫要停著。”夜瞑痕把那筐子菜搬到藍暖玉前面道:“做菜不會,撿菜洗菜總會吧?”
“會會會。”藍暖玉點著頭,從裡面抓出一棵白菜,並不是很熟練地去了菜莖,問道:“你喊那人小哥,你不覺得違心嗎?他哪裡看起來像一個小哥,起碼也得四十有餘吧,再過些年恐怕就是花甲之年了。”
“他看起來不是小哥,可心是小哥。”夜瞑痕瞥了一眼藍暖玉,她正在撿著第二葉白菜,一不留神白菜成了兩節。“你這做出來的菜不好看。”
“能吃便可,玩什麼好看,飯菜都是用來吃的,又不是用來看的。”藍暖玉不以為意,依舊‘賣力’地進行著手中的動作。
“行了我覺得你還是去洗蘿蔔好些。”夜瞑痕坐到藍暖玉的凳子上,一把撈起被她蹂躪地可憐巴巴的白菜。
白菜頓時像是被賦予了靈魂一般,修長的手指遊過白菜的地方,葉莖皆被剔除。
“不就是做個菜,怎會這般難呢?”夜瞑痕搖搖頭,看著藍暖玉這點洗白菜的樣子,人是長進了,廚藝是一點兒也學會。
蘿蔔最好洗,用個布條放水裡搓幾下去泥便可,藍暖玉喜滋滋地將蘿蔔往砧板上一扔:“搞定!”
“洗個蘿蔔而已,怎會感覺到你有一種不知從何而來的傲氣?”夜瞑痕無視了藍暖玉的趾高氣昂,他拿起一個蘿蔔,又拿出一把匕首。
隨後兩者在他的手中快速飛旋遊離,不過藍暖玉洗個手的時間,白蘿蔔變成朝陽鳳凰和戲珠的蛟龍。
“厲害啊!”藍暖玉想伸手去默默鳳凰根根分明的羽毛,被夜瞑痕一筷子打了下去。“動眼不動手。”
藍暖玉環著雙臂說道:“切,有多了不起。這一會兒不還是要吃的嗎!”
“不瞞你說,這還真不是吃的。”夜瞑痕推開藍暖玉的身子道:“無歸客棧的掌櫃生來喜歡美味佳餚,若是想要從他的口中問出點東西,便首先要抓住他的胃。”
“怎麼感覺像是在說女子追男子似的,我曾聽話本子上說,一個女子要抓住男子的心,便要抓住他的胃。”藍暖玉拿起一根韭菜在手中打結,嘆氣道:“我看我此生是抓不住男子的心了。”
“你說你信什麼不好,總是要信話本子上那些騙人的胡話。你可見那個男子去青樓是為吃飯的?”夜瞑痕猛敲了藍暖玉的腦袋一下,發出‘梆’的一聲。
藍暖玉抬手便要還回去,嘴裡生氣道:“夜瞑痕!你為何老是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