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瞑痕笑著看她道:“你可是在擔心我?”
“沒有,我怎麼會擔心你。貓有九命,再說我看你這樣子,閻羅也不會收你。”藍暖玉高傲地叉著腰說道:“此處又不可以施展法術,我只是怕你下去了又上不來,到時候還要我幫你,我可不想自己找罪受。”
“不擔心?”夜瞑痕看看藍暖玉,下一秒便往枯井裡跳了下去。
“你!夜瞑痕!你真跳啊!”藍暖玉趴在井口邊上往裡面看,還是烏漆麻黑一片。她用最大的聲音對著裡面喊道:“夜瞑痕!你可是摔死了?”
“呸!你才摔死。”
夜瞑痕的聲音就在旁邊,藍暖玉四處瞅瞅,沒看到他的影子。
“在這裡。”夜瞑痕又道。
“你在哪裡?靈魂出竅?”藍暖玉不時轉動著方向,還是沒看見他。“喂!你靈魂出竅也該是魂魄跳下去,肉身留在上面啊!你可是弄反了?為何魂魄在上面,把肉身丟了下去。”
井口底下的夜瞑痕扶額,擦了擦並不存在的汗。“我在你後面,看到那片葉子了沒?”
話說到這個點,藍暖玉才發現井口邊上躺著一片葉子。她恍然大悟,才知道自己蠢到家了,便捧起葉子道:“我剛剛什麼都沒說。”
“嗯,豬說的。”
“你!你上來我不打死你!”
“你下來,我不想你這個女人心狠手辣,我才不會打死你。”
“不下。”藍暖玉坐在井邊問道:“如何?可何發現?”
“有,下面有很多具白骨。”夜瞑痕道:“還有玄鐵面具。”
“對對對,就是玄鐵,我剛剛扔了塊石頭下去,聽到的便是石頭打到鐵的聲音。可是不止一張?我記得那石塊彈了好幾下。”
“沒錯。”夜瞑痕蹲下身,幸好藍暖玉沒下來,不然這一井的白骨,不把她嚇破膽就怪了。
他隨便翻了幾下白骨,又順手撿起那張面具和麵具旁邊的一把佩劍,亮出自己鋒利的爪子,順著井邊爬上去。
“我找到了這兩樣東西。”夜瞑痕道:“底下都是白骨,白骨有些時日,應該是在凰崖島上死去的人。”
“那這兩個是幹嘛的?”藍暖玉還對豬食盆裡的東西心有餘悸,這次也不主動去碰那把劍和麵具。萬一再是個什麼噁心的東西,她肚子裡可沒有東西再吐了。
“這兩個東西扔進去不久。連榕樹的樹葉都沒落在上面,可謂一塵不染。”夜瞑痕把裹著佩劍的布條扯開,一把劍身佈滿菱格暗紋的劍出現在兩人眼前,劍身末端用篆文刻了一個字:犬鬼。
“犬鬼?好奇怪的劍名。這是誰的佩劍?”藍暖玉跟著空師父學了許久的劍術,對劍不說全懂,其五六還是知道的。“空師父說,劍有天劍和地劍之分,師父的佩劍是天劍,這個犬鬼嘛……像是地劍的名字。佩地劍的人,我還真不知曉幾個,師父也沒同我說過。”
“犬鬼是魂魘的佩劍。”夜瞑痕的脊骨發涼,“船伕靠船而活,漁民靠漁網為生,魂魘是刺客,犬鬼劍便是他吃飯的傢伙。若不是發生了何事,劍定然不會離身。”
“你的意思是那個魂魘出事了?那可如何是好?”藍暖玉問道:“不是,他出不出事關我何事?我連他是何人都不知曉。”
“魂魘是天下第一刺客,專門做的是魂魄與人命的買賣。他在紫魏國名氣很大,不少人要用錢收買他,為朝中勢力所用,他皆是拒絕了。”夜瞑痕道:“此人不參與朝政,要說對紫魏國,倒是沒什麼害處。不過他除了那一點點好處,也沒什麼值得誇讚的了。上至八旬老人,下至五六歲的孩童,只要有生意,他皆是來者不拒。”
“啊?這個做何解釋?什麼叫做‘上至八旬老人,下至五六歲的孩童,只要有生意,他皆是來者不拒。’?”藍暖玉一副認真聽故事的樣子問道:“他幫僱主殺人,之後取死者魂魄?”
“不全是,魂魄也許是連僱主的一起取走,所以後面那句話便有了解釋。”夜瞑痕將劍插回劍鞘說道:“這世間的恩恩怨怨如此之多,可終究大多數還是愛自己的命要多一些。只有極少數身負深仇大恨之人,才會願意用自己的魂魄作為交易去請他殺人。”
“老人我能想清楚,反正也活了一輩子,了去心中所願,倒是也不會虧。那孩子又是怎麼回事?”藍暖玉問道:“五六歲的孩童認得什麼仇什麼怨?會用自己的魂魄換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