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暖玉盯著自己塗滿藥的手,用嘴吹吹,又道:“師父,今日可還要砍樹?”
空師父看看藍暖玉的衣裳,說道:“今日下山。”
藍暖玉聽到下山,手上的傷口也不疼了,起身繞到空師父前面,眉飛色舞道:“師父,我們真要下山?現在?”
“嗯。去歇會兒。”空師父說著已經起身,將一個斗笠拿給她。那個斗笠是原來她戴過的那一個,只是好像原本破破爛爛的地方被空師父用竹片重新編了一遍。
“不歇了師父,我們即刻啟程,也好早去早回。”藍暖玉想到集市上的那些琳琅滿目的東西,魂早飛到百里之外,哪裡還會安安心心地歇息。
“好。”空師父未帶著藍暖玉從小漁村走,而是御劍直接去到皇城。
藍暖玉也不知只是買些東西,去哪裡的集市不是買,為何師父帶她來紫魏國最大的集市。她才懶得去想這些問題,哪裡人多便往哪裡擠,時不時注意著空師父的臉色,只要他稍稍眉毛動了一下,藍暖玉便乖巧地回到他的身邊。
“師父師父,那裡好熱鬧啊,我們去看看。”
藍暖玉拍著手大呼:“那個人的嘴會吐火耶!啊啊啊,好厲害啊!”
“師父師父,什麼味道這麼香啊!是那個!”
“師父,我好想去看那個,我還從未見過那種戲法。”
“嗯。”空師父在喉嚨處嗯了一聲,藍暖玉便跑著過去,只是人太多,若不是她扎人堆的時候用力按著頭,險些把頭上的斗笠給擠掉。
空師父是一個不太愛湊熱鬧的人,他站在人群外圍微微皺眉,但是藍暖玉看起來甚是高興,他便沒有管她,自己走進一家茶館喝茶去了。
藍暖玉記下空師父進去的茶館,然後放心地往人群裡面擠,身子瘦小也有身子瘦小的好處,彎著腰從那群人的身邊擠進去,甚是容易。
人群圍著的是一個身披著大黑袍的人,滿臉的油彩塗在臉上,不知是男人還是女人,只剩下兩顆嘰裡咕嚕轉的眼睛。他做出一個滑稽的表情,用手一遮,待手放下時,臉便出現一張猴子的臉;蹦跳了幾下之後,他用力往高處一躍,手中灑出一把花瓣,百姓們抬頭看著滿天的花瓣,待那人再重新回到地面,臉上的猴子臉已經消失不見,這次變成了一個眉開眼笑的娃娃臉。
“好!”
“好! 再來一個!”
……
百姓們紛紛鼓掌,喝彩聲一浪高過一浪。
那人受到鼓舞,使出拿手絕活。又是一個隔空翻過後,他的手中多了兩把扇子。
好戲開場,那人不斷揮動著手中的扇子遮臉,每拿開一次扇子,他的臉都變化一張,黑麵的包公,白臉的曹操,紅顏的關公……
“有賊!抓賊!”正當人們看得入迷之時,人群中發出一聲男子的呼喊,人們齊刷刷地衝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
一個身材肥碩地男子嘴裡大聲叫著,眼睛飛快地掃過周圍的人,見到原本站在他旁邊的藍暖玉往人群外擠時,他用粗壯的手臂擰住了她破破爛爛的衣裳。“是你,你個小叫花子,定是你偷了我的錢。”
原本聚精會神看耍猴的百姓被這個小騷動吸引,紛紛將藍暖玉和男子團團圍住,拿出備好的西瓜啃起。
藍暖玉身材瘦小,被那男子一扯,整個人被拉著轉了一圈,頭被轉得一陣暈眩。
她按著自己的面紗,也顧不得頭上的斗笠,結結巴巴回道:“啊啊啊?公子你……你弄錯了吧?我沒……沒偷你錢啊!”
藍暖玉的結巴在男子眼中便是心虛,更加坐實了她偷錢的事實。
“你光天化日之下戴著斗笠,蒙著面紗,定是做了不少偷雞摸狗的勾當,怕被人認出來吧!”男子凶神惡煞,一手掐住藍暖玉的肩膀,像是拎只小雞一樣拽著她,呵斥道:“不是你還能有誰,適才便是你站在我旁邊,偷走我的錢便往人群外擠,你休要狡辯!把錢還我!否則我便報官了!”
藍暖玉被噴了一臉的唾沫星子,她清醒不少,別過頭道:“公子,你說我是小偷,那便要講究證據的,我還覺得是你汙衊我。”
男子不依不饒:“哼。就是你,休要花言巧語,將你送官府一查便知。你快將偷我的錢拿出來,此時我便不計較,否則我要你好看。”
藍暖玉極度委屈,頭上的斗笠早被扯掉,臉上的面紗系的緊,只拉下一半。她委屈道:“公子,我真沒有偷你錢!”
男子拉著藍暖玉往外扯,口中說道:“那便報官,等官差來了,我看你能如何辯解?”
藍暖玉自然是不會去,乾脆整個人蹲在地上,任由那男子拖拉拽。
一個啃蘿蔔的大姐見兩人僵持不下,放下手中的蘿蔔道:“她一個女娃娃家家的,要是入了那官府,怕是受不了那牢中之刑哦。”
男子咆哮道:“是!她只要還我錢,那我便大人不計小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