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說什麼便好。”夜暝痕派人把洛小妖送回斂樾宮,又回到集市上。
兩日後便是妖界盛會,到時候他不在韶流宮。要是那邪物再來,恐怕不太好收拾。
夜暝痕苦苦冥想,到底是何人要害狸妃。按理說他在妖界是最不得寵的皇子,一直也無心妖界政事,就連滿十歲時參加的入宮的評級,都只得到個二乙,連入宮的資格都沒有。
夜暝痕這個人恐怕連妖帝自己都忘了,還會有誰注意到他這個遊手好閒的‘小貓妖’呢?
唉,我不招惹人,卻還是要被惦記,要是能在人界做個小老百姓,多好。
夜暝痕走進他兒時最喜歡的那家燒麥鋪子,這家燒麥鋪子的燒麥很是美味,還有另一個原因是她家的綠豆湯免費喝。
幼時夜暝痕雖為帝妖,但其實活得還不如街妖。雖說爬妖帝榻上的女妖無數,且這妖帝還來者不拒,可想要憑著龍子一步登天,不太可能。
一是他不會記得枕邊到底出現過多少隻妖,也不會曉得到底是那隻妖一次便中了招;二是能懷上龍子的機率可小到忽略不計,那是要講究地位、時運、還有血統的,夜暝痕便是那個獨一無二。
夜瞑痕四歲前也是一隻貓妖,狸妃帶著他到處顛沛流離。直到四歲時,妖界突生異象,妖帝便派人來尋,將他們二人接進宮中。
呃,其實也有不少一次中招的女妖,不過沒有狸妃那麼厲害,一次便生出一條龍來。別的都是什麼魚精啊、驢精、壁虎精、還有一次是一隻蟑螂精……
據說那蟑螂妖信心滿滿,總堅信終有一日能生出一條龍來。於是不知用了什麼法子,一日便生出五千多隻小蟑螂,小蟑螂又生小蟑螂,最後整個妖界的蟑螂越來越多,那蟑螂精還是無休無止地生。
最後妖帝忍無可忍,化去所有蟑螂妖的金丹扔去了人界,於是人界出現一種討厭的東西——蟑螂。(咳咳,扯遠了。)
老闆娘還是那條五花蛇,見到夜暝痕便扭動著輕盈的身子‘爬’過來,出了門便化為一個裹著頭巾的婦人,她用嘶啞的聲音說道:“痕痕,許久未見。今日要吃些什麼?”
“山姨,最近生意可好?”夜暝痕坐到一個空位上,拿了個碗準備喝碗綠豆湯。“老樣子吧,一籠燒麥。”
那蛇有些眼疾見不得光,掛在頂上的燈籠暗得像是沒點似的,夜暝痕看著碗裡的綠頭蒼蠅皺皺眉,又放下碗。今日是怎樣,諸事不順,想喝碗綠豆湯都變成綠頭蒼蠅了。 他轉頭說道:“山姨,買一送一啊?”
“啥?”山姨不知夜暝痕見到什麼,只當他像以前那般同他說笑,是想要她多送一個燒麥,便道:“哎呦,痕痕啊,你便莫要同我這個老人說笑了,你現在哪裡還需要買一送一呦。”
“嘿。”夜暝痕笑著拿過一隻筷子,將燒麥一個個戳進筷子串成一串,放在鼻子前聞聞道:“還是老樣子。”
“痕痕慢些吃,我先去忙了。”蛇妖鑽回後廚。
夜暝痕將那串燒麥咬開,裡面的肉質鮮美,應該是今日才搗的餡。這便有意思了……他在桌上放下一個裝著妖隕的丹,起身離開。
夜暝痕回宮後,在韶流宮每個地方都佈下重重機關,法陣他會的不多,並且還的自己留有餘地。
“我母妃如何?”
“公子,還未醒。”婢女站在床榻邊上,手中捏著一塊絨毛帕子。
“今日多找幾個人輪流守夜。”
夜暝痕躺在宮殿地上,後腦勺枕著雙手,看天。他喜歡看各個季節的天,各個時段的天,各個地方的天……
只可惜,此時的天,確實沒什麼好看的。
妖界的夜空不似人界星空璀璨,而是黑漆漆的無邊無際,壓得人喘不過氣。
“吱吱,吱吱吱。”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在草叢中,時有時無。
“出來。”夜瞑痕道了一聲,一隻銀灰色的小鼠跳上宮殿。“我離開的時日,妖界可有何事?”
“吱吱,吱吱吱……吱吱。”小鼠發出聲音,但並沒有恐懼之意,儘管夜瞑痕像只貓妖。
“這麼說除了妖尊盛會,便沒有別的事?”
“吱吱。”
夜瞑痕想想又道:“幫我去查查燒麥鋪子。”
“吱吱。”小鼠立起身子,接過夜瞑痕手中的一顆藥丸吃下去,離開了韶流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