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是救護車的鳴笛聲,不止一個醫務人員那急匆匆的聲音:“讓讓,都請讓讓,患者的腿部骨骼已經斷裂,需要及時就診。”
接著在耳邊響起的是一陣喧鬧,湯婉瑩試圖睜開眼睛,但這根本就是徒勞。
她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小腿一點點地腫脹,失去知覺,被一個冰涼的利刃劃破。
無影燈的燈光打在湯婉瑩的臉上,她朦朧地想要翻身,但身體已經不停使喚,唯有額頭上的汗漬一點點地沁出。
她在哪裡……
手術結束後,湯婉瑩被醫護人員推出手術室,她的臉色白得同一張白紙。
在病房裡被監護的三個小時後,湯婉瑩醒了,她只感覺眼前蒙上了一層紗布。
“患者血壓和心率都正常嗎?”說話的聲音很柔,卻又不細。
“患者的身體沒有什麼問題,縫針的口目前也是正常的,沒有出現感染。”是另一個人的聲音。
湯婉瑩費力地睜開自己的眼睛,面對的是兩個身穿白褂的醫生,一男一女。
“那麼快就醒了?”女醫生看著湯婉瑩的神色有些玄妙,“麻醉的不是還有兩三個小時才褪嗎?”
男醫生推了推眼睛:“這個可能和患者的個人體質有很大的關係。這位姑娘她的身體內可能是有抗藥性的。”
女醫生了然,只是那麼強的抗藥性她頭一次見。
湯婉瑩一直沉默,直到兩人準備離開時,才詢問一句:“醫生,我是怎麼了。”
“你昨天半夜出了車禍,小腿骨折了。”女醫生回答,“當時有個路人正好走過,幫你打了急救電話。”
“嗯,我的情況還嗎?”她繼續試問。
“沒什麼問題,傷口已經進入癒合期,感染的可能性也很小了。”女醫生接著說,“這幾天一定要保證良好的做息,你的手機我也給你放在床頭櫃上了,有需要的話你可以聯絡一下家屬,你現在的情況不適合大幅度地運動。”
“我知道的,麻煩了。”湯婉瑩的語氣還是很淡,她半眯著眼睛回想昨天夜晚的事情。
她當時可能有些渾渾噩噩,坐在車子上以龜速一點點地行駛回家,在轉彎角卻碰上一輛車子。
當時很黑,路燈昏暗。車子的品牌她沒有看清,顏色只有一個粗略的影響,偏黑灰。
車子的車前大燈打得很亮,她的目光所及之處全被燈光佔據,看不清其他的一切事物。
開車的人應該是又被而來,她在危機時刻按了很多次喇叭,但一切都是無用功,車子的正面撞上她的車子,清脆的轟鳴,她倒在方向盤上失去知覺。
湯婉瑩想一些細節,但腦子中什麼都應不出來,她忍不住失笑。
生平頭一次被這樣子針對。
她合上自己的眼睛,昏昏沉沉地睡去。
再次醒來是當天的下午,於菲菲坐在她的床頭,風塵僕僕,是剛剛下班就往這裡趕來的。
看見湯婉瑩醒了,於菲菲就故作陳述地訓斥她一聲:“你都那麼大一個人了,怎麼還是那麼毛毛躁躁的,
不讓人省心。”
於菲菲說話帶刺,臉上卻又是滿滿的心疼。
“哈,這次出了一點小小的意外。”湯婉瑩選擇了隱瞞,“我這不是還好好的在這裡嗎?”
於菲菲沒說話,從保溫盒裡端出一碗湯:“快點給我喝掉,中午特地請假回去幫你熬的大骨頭湯。”
湯婉瑩喝了一口便不得不承認於菲菲的手藝是難得的好,這碗大骨頭湯被她熬得很鮮,很入味。
當晚,於菲菲留下來陪床,美其名曰能夠幫助湯婉瑩早日康復,其實就是放心不下。
“菲菲,推我下去吧。”大早,湯婉瑩就看著陪護床上的於菲菲說道,“你下次工作要是忙就先別來我這不邊,我又不是十級殘廢,照顧自己的本事還有。”
於菲菲看著一旁的湯婉瑩,臉色很淡然:“我就怕你沒有照顧自己的本事。”
湯婉瑩笑而不語,擺擺手,坐上輪椅就讓於菲菲推了下去。
她坐輪椅上慢慢地前行,時而可以脫力於菲菲的幫助,自己前行。
見她自己推輪椅竟有那麼一套,於菲菲的臉上夾著些驚訝,交代幾句之後離開了。
昨天她為了照顧湯婉瑩這個不省心的,向主管請了假,匆匆忙忙地跑到醫院裡去,弄得工作才勉強地完成些許。
湯婉瑩滑動輪椅在公園底下,陽光透過夾道而立的樹撒在她的臉上,柔柔的還很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