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婉瑩沒有再回來。在她出門後的半個小時，請假的訊息就傳給了頂頭上司陸總。
陸總收到她的請假郵件時眉毛不覺一挑，他看不出這個沉迷工作的姑娘居然會玩請假這一套。
“出事了？”陸總打電話過去，好心地多嘴一句。
“沒出事。”湯婉瑩正在前往機場的計程車上，“國內出了點事情要我自己去處理。”
“嘖，真的是忙。”陸總一聽，調侃道。
“再忙也比不過你。”聲音不冷不熱的，“你家裡那位應該又飛英國了吧，你居然能在公司裡坐得住。”
算你狠。陸總眼角抽動：“快去快回，事情處理得乾淨點，別到時候隔三差五地跑，天知道得給我帶來多少損失。”
湯婉瑩沒說話，只聽見電話那頭的一陣忙音。
三個小時候，飛機起飛。
湯婉瑩帶上眼罩，窩在座位上淺眠。她事先已經聯絡過以前在費氏工作的幾個同事，等下飛機後，放完行李就可以去公司了。
來接機的是於菲菲，湯婉瑩以前玩得不錯的一個同事。現在兩人也是老友再會，有很多話當面根本說不完。
“本以為你這輩子都要待國外了。”於菲菲坐在駕駛座上，語氣含笑。
“總會出點意外。”湯婉瑩笑著回答，沒把自己的目的說得太明白，她又岔開話題道：“最近公司運轉的如何？費總走了之後應該比不上之前景氣吧？”
說到這點，於菲菲就想要大吐苦水，她的臉上，全然是恨鐵不成鋼：“董事會的那群老頭子說起話來一個比一個厲害，但現在真正遇到事情了，一個躲的比一個快，公司能夠運營下去都是不幸中的萬幸。”
“這過段時間應該會好。”湯婉瑩旁敲側擊，“再說，費總應該很快就能從監獄裡出來了，到時候公司肯定是要大換血的。”
“法律部門的曹亮主管就那麼說的，可到底會發展成什麼一幅樣子誰又說得準呢？”於菲菲顯然沒什麼自信，又擺擺手，“算了，算了，幫你接風洗塵的日子幹嘛想不開提這些。”
湯婉瑩面帶淺笑，不語。
這一日，湯婉瑩被於菲菲拖著雙腳沒辦法著地，回到酒店之後倒頭就睡，一點知覺都沒有。
第二日，她醒得卻很早，幹練的小西服，十厘米的高跟，緩步在費氏集團門口停下。
費氏的保安還是那幾個老員工，全都認得湯婉瑩：“湯小姐，好久沒見你了。”
“辭職之後就去國外了，那邊有個朋友的公司，去搭把手。”湯婉瑩真假半摻地解釋，“王叔你看著越來越年輕了，兒子今年該讀大學了吧？”
“誒，我家那混小子？”王叔的臉上一陣柔軟，“考不考得上都不知道，不提也罷。”
兩人略做寒暄，湯婉瑩走進公司，所有的裝修和她走之前一摸一樣，只是少了費冷剎的氣息。
董事會湯婉瑩沒有股份，但她之前的身份也擺在這裡，一干人沒有一個反對她進行旁聽。
最根本的原因，許是因為天王老子在也是無力迴天。
主持董事會的是一個姓劉的董事，相貌堂堂，滿面春光，一看便是油水堆裡泡出來的。
他的談吐總給人一種輕浮的感覺，可在面對他身後的股份後，沒有一個人敢說一句不是。
“諸位董事們，大家好。”劉董事雙手撐著圓桌，身體微微前傾，“很高興，我能站在這裡主持這場會議。”
底下冒起零星的掌聲。
劉董事微抬雙手，十分謙虛：“感謝大家對我的厚愛，現在我們可以步入正題，主要探討關於最近公司執行中存在的一些問題。”
“相信大家都知道，我們費氏的執行總裁費冷剎先生現在因為種種變故已經入獄，且從獄中出來的時間不詳。我們費氏雖然底蘊深厚，但群龍無首的團隊是斷然無法在商場上立足，成為國際知名的龍頭企業。所以，為了費氏的前程，我們必須在這裡做一個了斷！”
“費冷剎執行總裁的位子，我們到底該不該廢除！”
底下一片唏噓的聲音，劉董事的臉上卻紅光更勝：“商場上是不講個人情感的，成大事者同樣不拘小節，為了公司的前程，我希望諸位能夠慎重考慮。”
劉董事舌燦蓮花，短短几句話，激勵了不知道多少個董事。
十分鐘過去，場下的評論已經是一邊倒。
湯婉瑩坐在圓桌的末尾，臉色青黑，看不出表情。
戰場上刀眼無情，商場上更勝，連人情都不存在，他們所追求的，只有賺不完的錢，得不完的利益。
十五分鐘的商討，結果已經浮出水面。
選擇支援費冷剎，只在總人數中佔了一半，清一色的都是元老級別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