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多多揚起頭看向凱文茉莉,見凱文茉莉滿不在乎的說道:“這些人生老病死都是天意,符合輪迴大道,何來我干涉一說,何況我現在是幼兒並無半點法力,可干涉不了這種事情。”
為了洗脫自己的嫌疑,她朝著夏多多冷哼一聲,讓她看到了自己的角色。一個七八歲大小的女童,穿著有些髒破,滿臉泥汙,就像是好幾個月沒有洗澡一樣。
夏多多隔著時空彷彿能聞到她身上散發的濁臭味道。忍不住挑了挑眉毛:“怎麼不洗澡,不漱口,不洗臉?渾身髒兮兮的這是搞什麼?”
“萬物皆虛,萬物皆實。所有的一切早已是命中定數,強求不得。”凱文茉莉看得很開,朝著夏多多看了一眼後,繼續答道:“他們都是凡人,與他們相比較,還是不被他們束縛才是最重要的。”
“他們也是生命啊!是我們親自控制的生命,能夠感受到她們的體溫,歡笑痛苦,怎麼會無動於衷呢?!”夏多多聽到凱文茉莉的話,臉上逐漸浮起一抹慍怒:“身為神不管人民死活,算哪門子神靈?”
夜無憂在一側託著下巴,冷冷的看著凱文茉莉,身為神靈的她對夏多多的話有些在意,所受的教育卻告訴自己“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待到夏多多說完,凱文茉莉臉上浮現出倔強:“大道無形,不違天命,盡人事。我並沒有錯!他們弱小難存於世,活的痛苦還不如早登極樂!”
“我不管那個什麼盡人事!我只知道天行健,君子當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當厚德載物!沒事幹插什麼手?!是覺得自己多厲害還是覺得自己能幫助她們?”夏多多氣的七竅生煙,望著這塊爛木頭,臉上帶著無盡的憤怒。
打著天道的旗號,干涉天道運作,強行廝殺民眾,這算的哪門子天道!帶著對民意的不屑,故意歪曲事實,甚至肆意殺戮,這與捏死勤勞的螞蟻有何區別?
難道說螞蟻命賤就可以肆意踩死螞蟻嗎?知道這些浮游無法撼動大樹,就把這些浮游扔進火坑嗎?或許有人會這樣做,可他們是神啊!如果神與人毫無差別,哪還尊敬他幹嘛?又有何可以尊敬的?!
深深的憤怒,從夏多多胸膛中燃燒起來,她朝著凱文茉莉望了過來,寒聲說道:“記住,只有這一次!如有下次,我徹底摧毀!”
“呵呵呵!竟然說這麼大大話,如果是先前,我會懼怕三分,現在的,一個小嬰兒沒有半點威脅值!與其關注我,倒不如看看怎麼成長起來。”凱文茉莉眼睛中閃爍著冷意,心中的憤怒自不用說。與夏多多純粹的憤怒相比,她的憤怒中更多的則是嫉妒和仇恨。
“很好,我接受的挑戰!在現實中我能打垮,在這個世界也能!”夏多多望著凱文茉莉,快步走了過來,舉起了手。
“站住!現實中不能打我!”凱文茉莉想到自己身子和凡人無疑,不由得大聲喊喝起來。她所有的法力被徹底封印後,原先的傲慢也收了收,畢竟先前領教過夏多多手段後,凱文茉
莉還不想自己撞了夏多多的晦氣。
在確定夜王那個混蛋在一邊看笑話,不惦記同族師門情誼後,凱文茉莉有六親不認的囂張變得中規中矩起來、見到夏多多朝著自己走來,不由得後退了半步。
夏多多嘴角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擊掌為誓!”話音剛落,手掌便重重的擊打在凱文茉莉手掌上,觸之即離。在凱文茉莉反應過來後,走回空間左側,雙腿盤下,神貫注融入到小嬰兒的思維之中。
凱文茉莉狠狠的跺了跺腳,咬咬嘴唇,返回自己所聯絡的那個世界中。
有了凱文茉莉的自爆,夏多多對石柱家的三丫頭上了心,並把這種天生的警戒感上升到了石柱家的四個丫頭和一個兒子身上。生怕再出現個意外。
夏多多並不知道萬神殿覆滅後自己為何會如此,卻隱約感觸得到自己所控制的這個角色死了後,必然會受到極其嚴重的懲罰。
從凱文茉莉和夜無憂的反應來看,兩人知道的並不比自己多,也算不幸之中的萬幸。
令夏多多苦惱的是小嬰兒一天中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即便自己再三暗示,小嬰兒也無法清晰表達。
另一方面石匠家因為三丫頭的事,一家人沉默了許多,儘管還是對村裡人很好,卻也不再有過多交往,與石柱家更是斷絕了一切往來。
老劉頭對這個養子和親生兒子的事也管不了太多,整日唉聲嘆氣,好面子的他也就很少去那棵大槐樹下溜風了,改在家裡養起了鴿子和兔子。除了給兩家孩子送了一窩小兔崽子後,平日拿到集市上賣掉,倒也能換的回來幾斤柴米,油鹽醬醋,菸絲錢。
在夏多多細心呵護下,仔細盤算著五丫頭說話的時機,並適時提防石柱家的那個三丫頭,好在五丫頭也是一個小淑女,除了正常吃飯睡覺,夏多多更是在她夢裡傳授了N多知識,深怕自己控制的這個娃,張大了會變成廢材。
不過讓她也有些擔心,這樣搞會不會讓小嬰兒喪失天性,甚至拔苗助長變成傷仲永。
見到小嬰兒從桌子間爬來爬去,夏多多便退了出來,坐在方格空間中揉著眼睛。又用力拍拍雙頰讓自己清醒,現在的她沒有心思再去想秦浩在哪裡,到底在幹什麼。
現在的她第一次體會到了母親的偉大,對五丫頭用的心思也不比石匠媳婦少。
自從失手把老三打死,石匠媳婦對剩下的四個孩子溫柔了許多,也斷了再生的念頭。於此對應的則是,每天都有肉菜,原先每天喝粥現在也都吃上白米飯、大饅頭。
隨著大丫頭找到了婆家,出嫁。石匠也不再去山裡採石,一心一意在家裡陪著媳婦,日子竟然沒有敗落下來,反而有了更多的積蓄。
就在吃飯的空檔,柴門被推開了,鄰村牛家的幾個大小子走了進來,朝著屋裡大聲吆喝:“石匠哥,我爺爺忌日,我們幾個兄弟湊錢,幫我們打造一方石碑吧。”
“牛兄弟啊,吃飯了沒?快過來吃點!”石匠站起身朝著外面揮揮手。
“哎吆,石匠哥,這是燉的排骨冬瓜啊?好香!”牛老二用力嗅著鼻子,咧開嘴大聲笑著,作勢就要往屋裡走。
“都是給婆娘催奶的,咱們吃的是乾煸四季豆,倒是張家兄弟送了兩尾魚過來,要不整點?”石匠一手拎著一個饅頭扔了過來,爽朗地大笑著。
“給嫂子的啊,那不用了,有饃吃著就行得勁!”牛老大接過饅頭,感激的笑了笑,一把抓住牛老二拽了回來。低吼著:“別不懂事!石匠兄弟拿咱們當自家兄弟,還去跟五丫頭爭吃的,還要臉不?!”
牛老二嘿嘿傻笑著退了回來,在石匠家屋簷上拽了一根鮮辣椒就著饅頭三兩口吃了進去。早上喝的粥早消化掉了,又不好意思再要饅頭,索性跑到水井邊猛地灌著水,就等把墓碑推回去,回家再吃點。
說是給婆娘的催奶,那幾個丫頭都在大口吃著。五丫頭吃不了排骨,娘便把那些瘦肉切成了肉末,單獨熬了一碗。五丫頭現在趴在長凳上吐著泡泡,那些肉湯被吹了起來,又落了下去,引來四姐的一頓怒視,四姐最終氣不過悄悄伸出的手,卻被二姐和娘冰冷的眼神逼了回去。
“們就寵吧,小妹早晚被們寵成禍害。”四丫頭不滿的哼哼著,隨機想到觸犯了什麼,朝著娘看了幾眼,見她沒啥反應,這才垂下頭,把饅頭掰成幾半扔進碗裡,大口吃著。
“那麼好吃的飯,也堵不住的嘴!”二丫頭朝著四妹怒視,替娘教育著。
夏多多收回不放心的目光,心裡驀然湧起了一股暖流,竟然有些羨慕起五丫頭來。
有了她這尊“上神”的護駕,凱文茉莉所聯絡的石柱家三丫頭再也沒來惹麻煩,或者說是遠遠躲開了夏多多這尊殺星。即便是兩家水田挨著,石柱家的三丫頭像徹底啞巴了一樣,不敢靠近五丫頭半步。
這讓石柱媳婦看在眼裡,低聲怒罵:“幹啥啥不行,吃飯第一名!每天吃那麼多,也不怕噎死!”
五丫頭在順利度過三個月翻身,五個月學坐,八個月在地上學爬階段,證明自己身子沒有什麼殘疾,暗疾後、夏多多又開始擔心五丫頭是不是啞巴的問題來。
山村的孩子會說話都晚,夏多多按照夏母告訴自己的八個月開始學舌,十個月地裡呱啦說的很溜的經驗,在五丫頭一歲還不會說話時,有些著急起來。
“怎麼辦,怎麼辦,別是個啞巴!”夏多多在訪個空間中來回踱著步,直到把夜無憂都有些不耐煩了。
“這裡世界不一樣,不用著急。”夜無憂嘆了一口氣,朝著五丫頭看了一眼,證據確鑿的點點頭:“她絕對不是啞巴!”
等到夏多多再詳細追問時,夜無憂以“天機不可洩露”搪塞過去。
“娘,肉香。”
一聲稚嫩的聲音響了起來,夏多多瞪著熬得通紅的猶如兔子的眼睛,低吼一聲,重重的歪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