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王來了,踩著輪椅過來與我拜堂,我隔著蓋頭,看到他臉上被燒得猙獰的傷,如同地獄來的惡鬼。
我無法抗拒這人生,也不想抗拒,宋朝宗,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喜娘將我送到婚房就出去了,賓客們也都走了,整個院子又安靜得可怕,這是一座禁院,囚著的是宗王,很快就又囚著一個王妃。
我靜靜地坐在喜床邊,手裡緊拽著那條紅綢…那上面寫著:如意,你若能醒來,我就明媒正娶將你娶回家,定傾盡全力,保你一生無憂平安。朝宗親筆。
可如今,宋朝宗沒有信守諾言娶了我,而是留下無盡的恨與痛給我。
房門突然被推開了,隔著蓋頭,我聽到了輪椅滾進來的聲音。
他的輪椅停在了我的身邊,我屏住了呼吸,手裡的綢帶拽得更緊了。
“緊張?很害怕嗎?”
宗王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是破天荒的很好聽,宋朝宗的聲線很相似。
我沒有回答他,我也不知道自己害怕不害怕,只是真的很難過,宋朝宗他怎麼狠得下心。
宗王見我不說話,也沒有再說什麼,突然,他拽住了我手中的綢帶。
我要將綢帶扯回來,卻抵不過他力氣大,被奪了去。
過了一會,他應該是看完了那綢帶上的字,卻沒有說什麼話,也沒有將綢帶還給我。
他推過輪椅,伸出手,將我的蓋頭揭開了。
我別過頭,不敢看他的臉,那傷勢太恐怖了,我害怕…
“你不用害怕,我已經帶上了面具,不會嚇到你的。”
我轉頭,果然看到他臉上已經戴了一個薄薄的金色面具。
他主要是右邊臉被毀,左臉並未受傷,所以,只是戴著個半面的面具,這樣看起來順眼多了。
他的眼睛很漂亮,和宋朝宗一樣,是琥珀色的,不愧是同胞兄弟,只可惜了…
“你的眼睛很漂亮。”他的眼睛總讓我想起宋朝宗,愛並痛著。
“你已經是我的妻子了。”
他突然這麼說了一句,然後用那雙好看的眼睛盯著我,我不知所以,他想要表達什麼呢?是在提醒我應該要忘記宋朝宗嗎?
“你叫什麼名字…”我問了他一聲。
“愛宗。”
“我們喝下這合巹酒吧。”他將另一杯酒遞給我,我接過酒杯,認了這命。
“宗王…我…”我想與他說,我們可不可以井水不犯河水。
可他卻突然一本正經的糾正:“叫我愛宗。”
我頓住了,沒有叫他,低頭沉默。
紅燭燃過一半,我已經撐不住的半靠在床邊打瞌睡了,可他去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我努力扶著床頭邊,又是一倒,險些栽到了地上,幸好他伸手快,托住了我。
我尷尬的看著他,想趕他出去又不好意思,他卻只是勾唇微微一笑,眉眼都是笑意。
“你是打算一晚上都這樣防著我嗎?”宗王移動了輪椅,到旁邊的桌子上倒了一杯水,又轉了過來,遞給我。
我愣了一會,接過水,喝了一口。心裡尋思著,這也不是辦法,畢竟嫁給他了,也不能欺負人家是個殘廢啊。
“那你上來吧。我們早點睡下,但你不許碰我,不然我就將你踢下去,到那時,可別怪我欺負殘疾人!!”
“好。”宗王爽快的答應了我。
我剛準備躺下,他又拉了拉我:“你不伺候我更衣嗎?我行動不便,你得扶我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