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爬下榻,將林青梅拉起,對床上猶自發愣的趙凌下逐客令:“已近亥時,殿下該回了。”
林青梅憐憫的看著趙凌,哀求祖母:“祖母,凌哥哥沒有梅兒,晚上睡覺會很冷哦!”
林老夫人慢吞吞道:“年輕人火氣大,降火還來不及,怎麼會冷?梅兒若是給他取暖,無異於火上澆油。”
趙凌道:“孤的車馬俱已回宮,從尚書府到東宮有二十里遠,夜間獨行,費時不說,恐生變故。”他說著又開始把玩腰間的金令牌,林老夫人看了,咬牙切齒:又來這招!
她牽著林青梅去自己的臥房,趙凌在身後意懶道:“孤需要梅夫人降火。”
林老夫人深呼吸,強制自己不生氣。她鬆開小青梅,小青梅便笑意吟吟的奔上榻,飛快的鑽進被子裡去了。
林老夫人走後,小青梅從被子裡探出腦袋,把玩著他腰間的金令牌,天真的問道:“凌哥哥,你腰裡掛著的這塊令牌,為什麼每次祖母見了都很害怕?”
趙凌寵溺的颳了刮她的鼻子,玩心頓起:“因為這是月老的追妻令,是神物,你祖母自然怕咯!”
林青梅歪著腦袋思忖了半天:“沒有呀!梅兒沒見到月老有這塊令牌。”
“因為他送給凌哥哥了嘛!”趙凌胡謅。
林青梅眉眼彎彎:“梅兒以前見過月老,他坐在石階上翻書,那本書上的字好奇怪,梅兒一個也不認識,他說那個是姻緣簿。他一邊翻書一邊從旁邊的布袋裡掏出紅繩來,說給梅兒也系一個。梅兒問他繫了有什麼用,他說天下男女,不管是仇敵之家、地位懸殊、遠隔天涯,只要繫上同一根紅繩,就能歷盡萬難結為夫婦。”
趙凌道:“梅兒那根紅繩另一頭必定是凌哥哥了對不對?”
林青梅搖頭:“不知道呢!”
趙凌聽罷,有些失落:雖是小青梅的痴語,但他總希望自己和她成雙成對方才圓滿。
他道:“若是梅兒的紅繩沒系在凌哥哥腳上,凌哥哥就斬斷它重新接上。”
小青梅吃吃笑了:“凌哥哥,你好笨哦!若是梅兒的夫君是別人,凌哥哥就把這塊令牌送給梅兒,梅兒不就變成你的妻子了嗎?”
“呃……”趙凌結舌:剛吹的牛轉眼就被將了一軍。
他低頭看看自己的令牌,不假思索的解了遞給她,胡編了一句咒語:“急急如律追妻令,出入東宮無禁忌。”
“可是梅兒聽太上老君的咒語說的都是‘急急如律令’,凌哥哥,咒語會不會不靈?”
“它敢!”他趙凌的底盤,它敢不靈?“這是月老的令牌,當然和太上老君的不一樣啦!老君是個單身漢,哪裡想得到這樣的好咒語?”
小青梅將“追妻令”翻來覆去看了個仔細,才甜甜一笑藏在枕頭底下,抱著趙凌睡去了。
熄燈後,趙凌於黑漆漆中捫心自問:為何哄騙小青梅這般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