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孫婆婆也從不為難這些有求於她的村民,事了之後只要給點吃的就行,再不濟拿點自家地裡種的土豆、玉米也成。
不要覺得拿土豆、玉米作為謝禮很寒酸,要知道那時候軍閥混戰,老百姓日子過得很清苦,只有口吃的就已經很不錯了,誰敢挑三揀四的。
被接生婆這麼一提醒,董大春一家如夢初醒,顧不上天氣寒冷,抱著剛剛出生不久的小兒子,招呼家人扛袋兒土豆作謝禮,風風火火直奔孫婆婆住處去。
村北距董大春的住所並不遠,也就十幾分鐘的路程,眾人心中急切走的比平時更快些,估計七八分鐘就到了孫婆婆住的地方。
本以為這麼早孫婆婆還沒起,誰知眾人來到她家才發現,她正披頭散髮的坐在漆黑的屋子裡。
雙目緊閉著不說,嘴裡還不知唸叨{說}些啥東西,反正樣子看起來挺嚇人。
一個村裡住著的,董大春自然知道這老太太行事作風異於常人,更知道她懂這些鬼鬼神神的,就更不敢貿然出聲打擾,生怕惹老太太發火。
心裡暗自掂量一番,覺得還是等她從地上站起再開口說話比較合適。
董大春領著一家老小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正有些不知所措,忽聽孫婆婆猛然暴喝一聲,接著就是什麼東西散落在地面上的聲音。
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得董大春腿肚子一哆嗦,好懸沒跪在地上,暗自抹了一把冷汗,再一瞧孫婆婆已經點了盞煤油燈,正伸長脖子往地面上不停掃視。
藉著油燈微亮,董大春瞪著一雙大眼也往地面看去,原來在孫婆婆面前的地上鋪著塊黃布,上面畫些條條框框,好像還寫著一些字的樣子,在黃布的上面散落著一些碎龜殼,很顯然孫婆婆拿著油燈就是在看這些散亂的碎龜殼。
董大春沒上過學,也就將將認識三個字,那就是自己的名字,所以他看不懂黃布上寫些啥也很正常。
孫婆婆看過龜殼,起身直奔董大春懷裡的娃娃走去,駐足觀望了一會,淡淡的開口道:“剛才天上那般異象我已然察覺,也推算出這娃子的命運坎坷、多劫難,並且還克父母、長輩。”
冷不防的一句話讓董大春感覺身上一僵,也不知道是嚇得還是過於緊張,總之好半響也沒說出一句話。
孫婆婆彷彿沒有看到他的囧態,又接著說:“這娃子身上自帶煞氣,不是一般生人能夠承受得了的,凡是親近他的人輕則氣運低下、禍事連連,重則折壽、喪命。最關鍵的是這煞氣最大的受害者還是這娃子自身,若無剋制之法,想必這娃子也沒幾年可活。”
董大春一家人雖搞不懂煞氣是什麼,但多劫難和克父母倒是聽懂了。
董大春雖然不識字但記憶力還不錯,特別是孫婆婆最後那句話尤其令他印象深刻。
一聽小兒子恐怕沒幾年可活,董大春當即就要給孫婆婆跪下,老淚縱橫的央求她救救這孩子。
孫婆婆眼疾手快的將董大春托住,讓他不必驚慌。
說是唯一能夠解決這件事的辦法,就是讓這娃子跟著孫婆婆修習道術,然後遊歷四方廣行善事,才能慢慢化解萬般纏身厄運。
如此一來既能保全這娃子自身性命,又能解決董大春一家不被煞氣所侵之禍事,要說唯一遺憾的就是,這娃子數十年不能陪在他們身邊,於情於理這都是一種情感上的缺失與折磨。
農村人對這些關乎鬼神之類的東西深感敬畏,特別是精通此道的孫婆婆則成了眾人眼中的神仙、活菩薩。
一聽這孩子有得救,董大春一家對她更是分外感激,雖說心裡確實捨不得讓這孩子東奔西走、四海為家,但只要能讓小兒子活下去,董大春還是忍痛接受了孫婆婆說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