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重看著徐優秀,忽然嗡嗡地笑了起來:
“你以為你這三言兩語就像讓我後悔嗎?我秦九重做事,從來就不會後悔!殺你的母親是如此,殺秦之螢,殺吳心亦是如此。沒錯,殺死時空海的天心之人,的確讓我的雲秦帝國氣數耗竭,以至於最後遭遇天譴,撞上了吳心的橫空出世,但是假如再來一次,我還是要殺了她,因為只要她存在著,我的雲秦帝國就永遠只能蝸居一隅之地!天心是不可能放任雲秦帝國稱霸整個時空海,奴役萬族的!”
徐優秀看著眼前的弒母仇人,卻沒有太多的著急,只是淡淡地說道:“是啊,三個紀元過來了,我也算是看透了,時空海根本不需要天心。天心是最廣大生靈意志的體現,所以一定會阻止強者對弱者的壓迫與剝削,而這個世界的話語權,終歸是掌握在強者的手中的,我母親執掌天心的那一天起,就一直站在時空海大多數強者的對立面。”
他的目光淡然,眼神裡絲毫沒有仇恨與抑鬱,有的只是一種看破一切的超然:“說到底,所有人追求的無非不過是‘利益’二字,我母親比較愚鈍,看不透這一層,她總是一味地站在弱者的立場去要求這個世界,她強撐著度過了繁星宙已經很不容易了,她所堅持的東西,說到底和永夜所堅持的是一樣的,與此相比,永夜這樣的鐵腕者更適合執掌天心。”
“天心是世間至善的東西,然而要做好天心,只知道善良是沒有用的,必須要領略過人性醜惡才知道應該怎麼做。天心並不是一味地站在惡的對立面,消除所有的惡,而是將惡控制在一個可以被接受的範圍內,否則天心便是自相矛盾的。”
秦九重忽然有些興趣地看著徐優秀,說道:“你看得挺透的,所以,你既然看透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利益所致,為何不加入我們亂之國共謀大業呢?利益正是我們亂之國做一切事的動機所在。”
徐優秀笑了笑,說道:“你想知道我為什麼不願意加入你們嗎?”
“願聞其詳。”秦九重說道。
徐優秀卻是趁著這個時候,猛地一個耳光打在了秦九重的臉上。
“啪”
這個耳光直接將秦九重扇飛了出去。
“你殺了我媽還問我要不要加入!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
徐優秀罵完這一句,還衝了上去,朝著秦九重的臉一腳踩了下去。
秦九重只是一個閃身就消失在了地上,沒有讓徐優秀的這一腳踩到。
他的身影出現在了徐優秀的身後,輕聲說道:“你明明知道這個耳光對我造不成任何的傷害,卻還是要打,這不是愚蠢是什麼?既然你拒絕了我的好意,我也不強求了,你應該也知道,在這裡你想要打贏我,是基本不可能的事情,我早在三個紀元前就已經是半步超脫了,你贏不了我。”
徐優秀面色冰冷地說道:“是的,你說得沒錯,我現在的積累還太少了,如果我之前沒有觸發過根源試煉,一路這樣發展下來的話,或許今天還能和你正面扳一下手腕,但是現在看來,以我現在的積累,面板上是贏不了你的。”
秦九重緩緩地抬起手,說道:“那麼,你準備好受死了嗎?”
徐優秀沒有理會他,只是原地盤膝坐了下來。
從他的身下,逐漸湧現出了一道道白色的光暈。
只聽他淡漠地說道:“我想,你們亂之國,似乎對根源試煉,似乎一無所知!無論是對血琉璃還是對我,你們都缺乏必要的認知。你們真的以為,根源試煉就只是一次平凡的劇情世界嗎?”
秦九重望著那些從徐優秀身下溢位來的白光,感覺有些刺目。
這個白光,他熟悉無比。
這是世間最純淨的光,純淨到能夠洗滌任何汙穢。
在這個世界滄海橫流的時候,是這道光,照亮了時空海歷史的萬古長夜。
就是這道光,秦九重就算忘卻整個世界,也不會忘卻這道光。
這是他夢碎的地方,是他在黑暗中匍匐苟且了三個紀元的罪魁禍首。
這道光沖垮了整個雲秦帝國,沖垮了魔秦、雲秦兩脈,將他們在時空海徹底除名,甚至在三個紀元之後,大部分人都已經不知道他們的名字了。
白光肆意蔓延,只是剎那間,徐優秀身下的世界已然變成了一片純白色的光海。
秦九重恍然大悟地說道:“原來你溝通了純淨心海,偷偷修煉了《純淨仙訣》,不過這又有什麼用呢,純仙教主可不會從純仙域爬出來和我們亂之國作對,純淨仙教自有其教條約束,不會干涉時空海的格局,以防自己成為一個新的‘雲秦帝國’。雖然我認為這種教條很愚蠢,但是也正是如此,我才能在夾縫中生存至今。”
徐優秀並沒有理會他,他的口中開始逐漸唸誦起了莫名的頌詞。
聽著聽著,秦九重的眼神開始明滅不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