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拂過守望之海的海岸,海浪拍打在潮溼的碼頭上,那些被鮮血浸溼的礁石即使是被沖刷了千百次都一樣是深紅色的,高大的船隻有序地進出著這個港口,碼頭上的人來來往往,一隊又一隊穿著森冷盔甲計程車兵在碼頭上四處巡邏著。
港口邊停泊著大量的船隻,這些船隻有的高大,有的精悍,有的豪華,有的威武,東邊海岸邊還停著一大片綠油油的制式船隻,船帆上鐫刻著鮮明的標記,顯然就是諾克薩斯的海軍所在了,那裡計程車兵人來人往,來去匆匆,一副忙碌的景象。
整個港口都瀰漫著一股森冷的氣息,彷彿在這裡,空氣都是冷酷的一樣,靠海的港口邊,瀰漫著一股海風的氣息,以及一陣陣血腥味,海岸邊上的石質碼頭上,有一大片乾涸的血跡以及一堆蜷縮著的屍體,幾個身穿綠色諾克薩斯軍服計程車兵正將屍體往一艘破舊骯髒的木船上拋,一輛輛破舊的馬車將已經處理過的屍體朝著海邊運載著。
整個碼頭的色彩也都是冰冷的,任何建築都嚴格按照著固定的規格佇立著,建築的頂端飄揚著象徵著諾克薩斯的旗幟,上面繪製著彷彿是骷髏又彷彿是深淵的綠色標記,深邃的漩渦彷彿穿透時空,背後插著行刑架,鎖鏈,戰斧,錘子以及昏暗的路燈。
港口邊的建築大多數都是一些工坊或者店鋪,工坊裡是一些帶著腳鐐的奴隸在拼命工作著,是不是地發出一陣被拷打的慘叫,店鋪裡在賣著一些海產品,以及日用品,西邊的海灘上駕著幾艘尚未組裝完畢的船隻,一群奴隸在運送著木材,或是在船上敲打著。
蘇雲終於在四五天的海上漂流之後重見了天日,這裡是位於瓦羅蘭大陸東側的城邦國家,諾克薩斯!
這是整個大陸上最強大也是唯一一個****的國度,嗜血與暴戾,是鐫刻在每一個諾克薩斯士兵血液中的烙印,他們以自己的軍徽為榮,他們以為帝國犧牲為榮,從小接受的****思想,將他們的命運牢牢地與諾克薩斯四個字繫結在了一起。
一小隊身穿鋼甲計程車兵小跑著走到了斯維因的面前,他們的裝甲顯然比普通計程車兵要華麗一些,看起來材質都不一樣。看起來似乎是特殊的部隊。他們向著斯維因行了一個諾克薩斯軍禮——左手呈手刀狀砍在右胸上緊貼鎖骨,這是意味著將自己的心臟和性命都交給長官作為籌碼,是諾克薩斯低階軍官向高階軍官行禮的標準姿勢。
斯維因的臉上始終沒有任何的表情,厚厚的臉布將他的下半張臉都遮蓋了起來,他輕輕一揮手,那些士兵就紛紛退散在了兩邊,為斯維因讓開了一條道路,他輕聲在一個士兵的耳邊輕語幾句。隨即,一個諾克薩斯特工牽著蘇雲手上的鎖鏈,將他從船艙裡牽了出來,蘇雲雖然已經知道自己未來的命運十分坎坷,但是當他見到諾克薩斯軍人的鐵血氣質時,他還是被深深地鎮住了。
或許他之前玩遊戲的時候,看到背景故事裡的諾克薩斯士兵,都是炮灰一般的角色,用來給史詩級的英雄們做墊腳石,但是當他真正直面諾克薩斯計程車兵時,那種濃厚的殺氣,堅定的目光,整齊劃一的動作,還是給予了他很強烈的震撼感。
斯維因伸出乾枯的手指指了指蘇雲:“這是我從艾歐尼亞抓捕到的重犯,將他押下去。”
“是”
兩個軍人立即上來,用一塊破布將蘇雲的眼睛矇住,然後在他背後推搡著他往前走,蘇雲看不清腳下的路,好幾次在半路中被路上凸起的石塊絆倒了,在碼頭堅硬的地上磕得頭破血流,後面的軍士見他摔倒了往往還會補上一鞭,讓他疼得齜牙咧嘴。
雖然他們的鞭子不是專門行刑的特質藤鞭,但是這種皮鞭隔著衣服抽到人身上還是很痛,蘇雲咬著牙從地上爬起來,額頭流下來的冰冷液體滑到了嘴裡,甜甜地,真實而殘酷。
蘇雲走到自己的牢房之後,兩個士兵才將他的遮眼布解開,他被推進了一個陰暗的牢房之中,一股令人作嘔的屎臭味混雜著血腥味讓蘇雲差點就直接吐了出來,作為一個囚犯的住處,自然不會好到哪裡去。
他努力地平復著自己的心情,安慰著自己還有生路,這還不是必死之局。
這些天來,他整天被關在暗無天日的船艙裡,已經細細琢磨過了空間最後給他留下的那些話,結合之前他對末日空間的瞭解,他已經對自己現在的處境有了一定的瞭解了。
空間在最後關頭給自己佈置了一個沒有任務獎勵,也沒有失敗懲罰的S級傳說任務。在此之前,他接觸到的最難的任務也只有A+級別,如果不是藉助於他的天賦能力,那個任務交給誰來做都是必敗無疑的。何況那只是一個A+級別的稀有任務,他現在面臨的,是一個S級的傳說任務,無論從任務難度上還是從任務級別上,他現在揹負的這個任務都遠遠超出了他能夠接受的範圍。
他雖然不知道空間讓他完成的那些傳說任務究竟有著什麼意義,但是從空間解除了他的法則化身體這一點來看,似乎空間現在不能再和他有任何聯絡了,具體原因他還不清楚。在他的印象裡,他做的那三環任務並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雖然任務內容古怪了一點,但是絕不至於引發什麼世界性的波動。
而空間給出的解釋是他受到了“位面天譴”,天譴這個東西往往都是給逆天之人的,他受到天譴,那麼就意味著他幹了什麼逆天之事。
他怎麼也想不通自己做了這麼幾件小事情,怎麼就逆天了,更讓他納悶的是,所謂的位面天譴遲遲沒有到來,沒有從天而降的天雷,也沒有接踵而至的黴運,就連他在海上走了這麼多天,如果老天爺想讓他死的話,只需要一次完美的風暴就可以了。
而他思考良久之後得出的結論就是,末日空間在和這個位面周旋,以此來保護他,不然他這樣的小人物,在整個位面意志的面前簡直就是個玩笑,這個世界上發生的任何事情,都不可能逃過位面意識的籠罩。
同時,他還注意到空間現在給出的身份——位面原住民。
透過空間給出的種種提示,他還推斷出了一個很隱晦的選擇,那就是他可以選擇在迴歸日期到了之後,不迴歸末日空間,從此龍游大海,萬類霜天,徹底生活在這個位面,脫離末日空間的種種束縛,成為一個真正的位面原住民!
空間願意對他放手,那意味著自己之前完成的任務已經可以彌補末日空間對自己的一切投資,包括復活他的身體,開啟試煉任務世界,法則化身體,聘請導師,傳送至位面!他現在徹底放手,擺脫空間,在這裡生活一輩子,末日空間也能夠接受。
失去了法則化的身體之後,蘇雲多少還是有些不適應的,尤其是在失去了天賦能力的情況下,他更是時時刻刻都沒有安全感,生怕自己下一刻就出了什麼意外死了,一開始,這種不安全感幾乎讓他晚上都睡不著,但是時間一長他也漸漸適應了下來,反而在冷靜下來之後明白了這麼多事情。
其實脫離了天賦能力,自己本質上還是一個羸弱的普通人,甚至比一般的普通人還要不濟。
蘇雲在這個骯髒的監獄裡一直躺了三天三夜的時間,期間每天只能吃到兩頓變質的飯菜,好在他在空間之中獲得的基礎屬性強化還在,體質比一般人要強一些,這種日子雖然難熬,但是總歸他還是熬過來了。
就在蘇雲以為斯維因已經把他忘記了的時候,兩個身著鮮明盔甲計程車兵來到了他的監獄前,把他帶了出去。
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關押自己的監獄是什麼樣子,那是一座外形酷似骷髏的建築,骷髏的頭頂上插著幾根長矛和短劍,整座建築只有幾個窗戶,骷髏空洞的雙眸之中透著綠光,分外滲人。
而監獄的入口正是骷髏張開的大嘴。
監獄的門口停著一輛大型的馬車,四匹瘦馬站在馬車的前面,一個乾瘦的車伕用淡漠的眼神看了蘇雲一眼,就別過了頭去。
馬車拉著一個巨大的車廂,車廂破舊不堪,彷彿一陣風就能將其吹散架,一個士兵開啟了車廂的門,將蘇雲押了上去。車廂之中是幾個同樣衣衫襤褸的囚犯,神色呆滯,看他們的眼神,似乎已經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
蘇雲心中咯噔一聲,他似乎預感到了有什麼很不好的事情在等待著他。
但是他知道自己是逃不了的,因為這是諾克薩斯的地盤,突破這架馬車不難,但是想要從遍地都是諾克薩斯巡邏兵的營地裡逃出去,簡直是天方夜譚。
目前他能做的,就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祈禱前方不是必死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