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溪禾感覺腰上的那隻手收緊了一些,是裴庭遠的情緒有了起伏?
剛才,無論裴惠萍母女如何稱讚盧熙雯,裴庭遠總是事不關己,現在卻為了一方硯臺……
她不大懂筆墨硯臺,好奇的看過去。
盧熙雯開啟盒蓋,露出了躺在絨布上一方硯臺。
喬溪禾見慣了各種黑漆漆的硯臺,倒是頭一次見到碧綠色的,不僅色澤光潤,更奇妙的是硯面上又白、黃色的紋理,宛如一條條山脈,配著上方的海水龍紋浮雕,彷彿是一個世外仙境。
她又看看在座的人,無不露出驚豔之色。
裴塬終於動了動,伸出手撫摸著硯臺表面,掃過硯池處的一枚螺鈿。
那螺鈿打磨的細緻,散發出溫柔的五色光彩,映著白黃紋路和浮雕,更是意境非凡。
“熙雯還記得裴爺爺最喜歡書法了,”盧熙雯道:“所以四方打聽,好不容易從一位收藏家那裡奪愛所得。”
裴惠萍驚歎道:“我聽說這方硯臺乃是古時皇家御用之物,後來流失海外,一直都沒有打聽得到下落。爸心心念唸了很久呢,沒想到熙雯能找到。熙雯啊,你真是又能幹又有心了。”
看看,這才是個合格的裴家媳婦。
“姑姑謬讚了,”盧熙雯不好意思的笑道:“我也是偶然間得到的訊息,大概是與此物有緣吧。”
裴塬小心翼翼的雙手捧起硯臺,仔仔細細的看著,沉吟片刻,“好東西好東西啊,我有生之年終於見到這方硯臺了。”
老人家專心致志的看著硯臺,裴庭遠在喬溪禾的耳邊嘆道:“爺爺想要這東西,想了幾十年。”
此物一出,不僅僅是盧熙雯表達一番心意,更是在表示出自己的手段、人脈和金錢,因為想要拿到海水龍紋長方硯,這三樣缺一不可。
她必然在裴老爺子的心中有了一席之地,那麼溪禾的身份地位就岌岌可危了。畢竟對於裴老爺子來說,婚姻是謀取利益的手段之一,溪禾身上根本沒有利益可言,盧熙雯就不同了。
現在,盧熙雯高傲的抬起下巴,不屑的向喬溪禾看來一眼,那副架勢彷彿她現在已經取而代之,成為裴家新的女主人。
喬溪禾默默的垂下眼簾,她看出現在的狀況來了。
裴庭遠似乎憂心忡忡,但是對她來說是件好事。
不管裴庭遠到底願不願意,又在打什麼算盤了,盧熙雯這邊下手了,博得了裴老太爺的歡心,說不行就要開始嫌棄她這個毫無用處的孫媳婦兒了。
嫌棄、拆散、離婚。
完美。
喬溪禾的在心裡開始鼓掌雀躍了,臉上也洩露出小小的興奮之色。
裴庭遠在她的腰上捏了一下,“在想什麼糊塗心思?”
“沒有。”喬溪禾矢口否認,也不去看裴庭遠,生怕他從眼睛一下子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裴庭遠有些憂愁,深深的看了一眼朝他看過來的盧熙雯。
盧熙雯溫婉的一笑,看起來天真單純。
裴庭遠當即毫不留情的避開目光。
另一邊,裴塬對著硯臺愛不釋手,看了半天之後才不舍的放下來,對盧熙雯道:“謝謝你了,熙雯。”
“這樣的好東西,自然該留在裴爺爺這樣的行家手裡,才是它的價值所在呢。”盧熙雯道。
“嗯。”裴塬讚許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