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雨微怔了怔,不禁低頭看向羅浩寧,他剛剛臉上的笑意掩去,神情有些讓人搞不懂。
但是有一點宋知雨還是挺清楚的,那就是這位邵雅彤的出現,勾起了羅浩寧對於楚夢瑤的記憶,因為對方的老公楚莫寒,就是楚夢瑤的義兄。
……
羅浩寧的宅子,長長的走廊兩排白底黑框的畫整齊排開,微弱的白光燈照在上面,寂寥憂傷盡顯其中,讓人不禁悲從中來。
邵雅彤有種十分壓抑的感覺,強烈到讓她誤以為當初嫁進楚家時一樣。回想起曾經的那些事,邵雅彤的手不由得一緊。
“楚少夫人,請進吧。”
宋知雨含笑的聲音打斷了邵雅彤的思緒,她微笑著輕輕點了點頭,進入羅浩寧的畫室。
畫室裡的感覺比走廊裡好不了多少,尤其羅浩寧現在正在進行著燈光作業,厚重的遮光窗簾將外界光源全部阻斷,空曠偌大的畫室似乎都有腳步的迴音聲。
“羅先生,你……總是喜歡這種壓抑色調的……畫風嗎?”
邵雅彤忍不住發問,又為自己這樣莽撞的開口感到抱歉。
“浩寧哥就是這樣彆扭的一個人,楚少夫人請多擔待哈!”
幸好現場有宋知雨打圓場,讓人感到不是那麼尷尬,邵雅彤神色不太自然的笑了下,一雙眼睛定定的注視著沒怎麼開口的羅浩寧。
專情於藝術的人,似乎天生帶著一種從骨子裡透露而出的優雅與憂鬱氣息,羅浩寧就是為美而生為表達與創作美而存在的化身,不禁讓邵雅彤想起希臘神話故事中的納西索斯。
雖說顧影自憐的美少年與羅浩寧本身並不相符,可是她唯獨能夠想起的只有這個神話人物,而且西納索斯也是邵雅彤在西方美術史論裡,接觸到之後讓她內心感觸極深的一位。
對於羅浩寧這個人,邵雅彤也是有所耳聞的,他是當前知名的畫家,因為幾年前的一場車禍,從此成為了輪椅上的藝術者。
這樣的代名詞讓人感到悲傷,邵雅彤在見到羅浩寧本人的時候,心中那份悲的感覺更加化大。到底是怎樣一個內心強大的男人,會把他全部的悲傷壓制在心底,就這樣淡然從容的表現著自己,不會讓人瞭解到他到底有多疼有多痛。
這真是應了那一句:大多淡定的人,心底深處都曾受過傷。
邵雅彤心底不僅為羅浩寧升起一絲莫名的痛,而且羅浩寧的故事邵雅彤也瞭解一二,告訴她這一切的並不是楚莫寒,卻是另外一位修習藝術卻從商的人——廖盛集團總裁廖哲銘。
“羅先生,其實我……我來見你的事,莫寒他……並不知道。”
邵雅彤尷尬的開口,面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有求於人的她真的不太好意思開口。
“我之前去過哈仙島,見到了廖盛集團總裁廖哲銘廖先生,在他那裡求來了一幅廖先生曾經畫過的《失樂園》,可是我……還想要……的更多……”
邵雅彤手心滲出冷汗,她的內心太過糾結,像這樣幾次三番求人索物的事以前從來就沒做過,但是為了那個傷她最深也讓她最為在意的人,現在真是做到了極致。
之前在白樺林,就因為各種糾結不好意思,還被人當成了跟蹤狂,這張臉皮真是厚的要不得,邵雅彤感覺紅霞似乎從她的臉頰一路紅到了脖子根兒。
一聽說邵雅彤是來求《失樂園》的,羅浩寧頓時瞭解到了怎樣一個情況。
“沒想到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對於那件事莫寒還是無法看得透,也真是難為你了。”
羅浩寧語氣和緩,絲毫沒有像他面色上那種凝重,讓人打從心底裡感到緊張,邵雅彤不禁在心中暗暗的鬆了口氣。
不過,羅浩寧剛才說了些什麼?說這真是難為她了?莫非……這個男人知道些什麼?
羅浩寧從邵雅彤的眸子裡看出了疑惑,他終於再次露出溫和笑意。
“我和莫寒是故交了,這層關係還得從夢瑤那裡說起。至於我和夢瑤的事,我想……楚少夫人既然會主動來找我,應該也有所耳聞的吧?”
邵雅彤忙點了點頭,她瞭解,不僅僅是聽說,業界裡對於羅浩寧的曾經也有所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