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從沒發現過莫家大院的路是這樣長，長的每一步都像是在原地徘徊。
直到風中夾雜著男人的呼喊聲：“林小夕！這輩子是我瞎了眼才會愛上你！你知不知道我自始至終相信的只有你一個人！這麼多年愛的也只有你一個人！對你來說，我到底算什麼！”
淅淅瀝瀝的小雨頃刻間急促起來，把衣著單薄的她砸的生疼。
她像是沒有聽見般，倔強的背影終於消失在莫家大門口。
她越是抬頭，淚腺越是控制不住的在臉上肆虐。
林小夕捂著肚子，一口積鬱的血吐出來，她知道她的時間不多了。
……
“勸你一句，你的病已經不能再擔擱了。我給你開的藥只是緩解你的症狀，治標不治本啊。”
醫生拿著手裡的病例本，對面前的病人一臉擔憂。
“不過你的孩子，恐怕是難保了。”林小夕一怔，她竟然又懷孕了。
醫生解釋道：“你目前的身體狀況不適合留下這個孩子，後期的藥物治療也會影響胚胎髮育，還是那一句，治療要儘早啊。”
林小夕面色蠟黃，好幾項身體指標不達標，醫者父母心，他並不想讓病人冒這個險。
更何況，她還是個盲人。
“孩子的爸爸呢？他沒有陪你來檢查嗎？”
清瘦的臉龐搖搖頭，咬咬牙道：“醫生，我想留下這個孩子……”
林小夕不是不清楚，留下這個孩子身體要承受多大的痛苦，數不清的流產次數，她早該變得麻木才對，可她始終做不到親手去傷害肚子裡的小生命。
醫生見狀把檢查報告整理好交到林小夕手上，嘆了句：“還是治病要緊啊。”
發神之際，一陣高跟鞋聲傳來，輕叩響門：“林小夕？”
“我是石心怡。”石心怡笑了笑。
下意識的看向門口的方向，一襲得體的白色輪廓，長髮幹練的挽起，撲面而來的香氛味充斥了整個房間。
白色的身影走近，林小夕彷彿嗅到了她身上沾染的莫家氣息，蹙眉道：“你找我？”
“嗯，方便跟我談談嗎？”
醫院安靜的走廊裡，林小夕攥著手裡的幾張紙，開門見山道：“你現在不是應該坐享莫家少奶奶的位置嗎？”
林小夕的眼睛此刻愈發清晰，漸漸看清了女人的臉。
也許是兩個女人都意識到了醫院的人多嘴雜，在附近的一家西餐廳坐了下來。
林小夕抿了一口杯子裡的牛奶，這才注意到石心怡脖子上的那條蜿蜒的痕跡。
石心怡長期佩戴珠寶遮著，還是在白皙的脖頸間露出了一部分。
確切來說，是林小夕製造了那道下不去的烙印，她至今都覺得哪怕重來一次，她還是會毫不猶豫的把她推進那場大火裡。
“林小夕，我是不是讓你失望了。說起來我應該好好謝你才是，要不是你，我還沒辦法這麼快就要嫁給淵安。淵安是不是早就告訴你我要和他結婚了？”
石心怡嚐了嚐面前的咖啡，其間的苦澀卻只有她一人能品嚐透。
“沒錯，我早就知道了，既然這樣你還來找我做什麼？”
“怎麼樣？被趕出來的滋味兒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