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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四、拱衛高考

馬飛揚也能明顯感覺到此次的整治工作和以往確有不同,最大的不同就是引入了嚴厲的問責機制。比如說秸稈禁燒,這一次的第一把火在觀山縣的三岔口鄉燒起來了,縣裡毫不客氣的就把鄉里的黨委書記和鄉長免掉了。接著市裡就把秸稈禁燒的現場會開到了觀山縣三岔口鄉,分管市領導明確表態今年觀山縣的年終考核降一個等次,不參加評先評優。

這樣一來,震動就大了,現在全市所有的鄉鎮全部都行動了起來,如同打了雞血一般,白天黑夜的巡查。鄉鎮每天的禁燒工作動態圖片要及時傳送到縣區秸稈禁燒工作群,縣區督查巡視組的工作圖片要及時傳送到市治霾辦聯合執法組的工作群,市治霾辦聯合執法組的工作圖片要及時傳送到市治霾辦領導小組辦公室的工作群。

自從有了微信,便有了工作群。現在的機關工作人員哪個沒有十幾個群?多的甚至能達到幾十個群,再加上個人的私群,手機里正常都有好大幾十個群。開展工作,往往都是一下車、一見面、一坐倒的第一件事便開啟手機照相,先把圖片發到群裡。那感覺便如同下了蛋的母雞,叫“咯咯噠”一樣。

到了六月份秸稈禁燒工作就算告了一個段落,可以說這次秸稈禁燒工作確實取得全面勝利,除了三岔口鄉的那把火,便再也沒有燃燒的地方,這讓人不能不驚歎地方政府強大的執行能力,用一位市領導的話講“不是幹不好工作嘛,關鍵還是想不想幹的問題”。

其實馬飛揚知道,地方幹部為了幹好秸稈禁燒工作是下了多大的功夫。地方政府採取的是嚴厲處罰和高額獎勵辦法,他們的口號是“罰要罰的心痛,獎要獎的心動”,這之前,凡是參與秸稈禁燒的工作人員全部繳納一定的保證金,只要你所包保的區域不出任何問題,那麼就一倍返還,一萬就返兩萬,兩萬就返四萬,但是如果要出了問題,那麼就按每次事故核減百分之二十來扣除保證金。

這樣一來,哪還有懈怠之理?包保人員到了包保區域連睡覺都是睜著一隻眼睛。這也是應了一句老話“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馬飛揚和幾位老哥常常下去督查,每當看到鄉鎮村居幹部熬紅的眼睛,便感嘆道“同志們不是不願意付出,不是不能付出啊,而是付出與回報的比例是否能夠對等。不計報酬無私奉獻的人也是有的,但畢竟是少數,這樣的人便是英雄,應該致以崇高的敬意,但要求大家都來做英雄那隻怕會讓工作大打折扣”。

六月份還是高考的日子,也是重視教育最集中展現的時刻,全社會沒有哪個地方不在保障高考。交警早已把考點周邊的道路實施了交通管制;城管對考點周邊的市場、店面、街道又反覆整治了幾遍,確保沒有噪音沒有油煙沒有垃圾,就是要為考生創造一個舒心的應考環境;市場監管局也對考點周邊的飯店進行檢查以確保食品安全;醫院的120急救車也在隨時待命;計程車公司的愛心車隊也是隨時恭候;另外還有移動公司也送來了飲用水以備陪考的家長不時之需,當然順便再推銷幾款手機;還有一些大酒店也推出了“謝師宴”、“上榜宴”等優惠大酬賓活動。

治霾辦聯合執法組也不能閒著,他們要檢查市區的所有建築工地,裸露的土方要全部覆蓋,所有的施工要全部暫停,這主要是防止有揚塵或施工噪音影響考生的考試和休息。

考試的最後一天,馬飛揚一到辦公室,就聽幾位老哥在議論事情,邊說邊嘆息。原來就在中午時候,有個考生跳樓死了。馬飛揚也是心中一驚,忙問“是怎麼回事?”

一位老哥說:“聽說這個考生感覺上午沒考好,中午吃飯的時候被她的媽媽埋怨了幾句,中午休息的時候,她便跳樓了。”

辦公室裡一會說這位媽媽不對不該這時候埋怨她,一會說考生不對怎麼也不該跳樓。然後又有人說:“唉,現在的孩子都是怎麼啦,心裡承受能力怎麼這樣差啊。前天我在網上看到的,母女倆走到橋上,女兒因為母親說了幾句,轉身就從橋上跳了下去,唉,你說這都是幹什麼嘛。”

晚上,馬飛揚和汪梅林聊起這件事,說著說著汪梅林忽然道:“你發現了嗎,最近幾年來自殺的中學生包括大學生大多數是來自於農村的家庭。”

馬飛揚承認,他想了想,說道:“城市化程序加快,使城市和農村的差距越來越大,來自於農村的孩子自卑感也就越來越強,要求改變生活改變命運的願望也就越來越強,於是學習的壓力也大,稍有挫折,便會產生嚴重的心裡波動,如果再遇上父母的不理解甚至繼續加壓,就很容易崩潰。所以說學校應該加強學生的心裡疏導,不能一味的關注學習成績啊。”

汪梅林笑了一聲,道:“學校,幾乎就是製造應付高考考生的工廠,老師也知道學生挺可憐的,但還是不得不繼續增加學生的課業負擔,你不增加,學生家長自己也會增加,更何況學校要的是成績,老師自己的評先評優進職晉級也要的是成績,也就是說家長的希望、學校的聲譽、老師的實惠全部繫於學生的成績,這時候哪裡還顧得上學生的心裡疏導啊。”

夫妻二人說著,又說到小笨笨,小笨笨秋裡就是初一了,重點中學肯定是上不了啦,汪梅林憂心忡忡,馬飛揚安慰道:“算啦,人各有命,不能強求,我們盡到責任就行了,不能因為她成績不好,我們就整天的垂頭喪氣吧。”

汪梅林道:“話是這麼說,可是我還是著急啊,飛揚……”說著竟哽咽起來。馬飛揚連忙勸道:“哎呀,你怎麼哭啦,抓緊把眼淚擦了,要是被笨笨和我爸看見,還說我欺負你了呢。”馬飛揚嘴上勸著,其實心裡也是發苦。他拿起書來看了兩頁就感覺看不下去。

要睡,電話又響了,馬飛揚見是鄭前進的電話,一接通話,方知道隊裡徐曉冬的爺爺去世了,鄭前進和馬飛揚商量怎麼燒紙出禮,馬飛揚道:“出禮肯定是三百塊錢啦,就是送紙花圈還是送鮮花圈的事情,我看就送鮮花圈吧,鮮花圈雖說得一百塊錢,但不是好看嘛。”

鄭前進道:“好的,那就這樣定,我這就通知鮮花店抓緊做,明天一早就送過去。哦,還有正吊是大後天,你儘量去吧。”

馬飛揚道:“我肯定去啊,這是多重要的事兒啊。”他放下電話,“啊喲”一聲道:“又得三百塊啊。”汪梅林問:“這一個月出了多少禮啦?”

馬飛揚道:“這是第三次啦,唉,下兩個月禮就多嘍。”

汪梅林問:“為什麼?”馬飛揚道:“高考成績出來啦,我們局裡有好幾個同事的孩子今年都高考,估計都能考上大學。”

汪梅林一聽便“哎喲”一聲,叫道:“還真是噠,我們學校也有幾位同事家的孩子要上大學嘍,這可要了命嘍。”她嘆息過,又鬱悶起來,喃喃道:“小笨笨也考不上大學,這禮出去了,也回不來啦。”

馬飛揚苦笑道:“哎呀,我的親老婆啊,你怎麼又說笨笨幹嘛呀。”

徐曉冬家的喪事是在老家辦的,他的爺爺剛好九十歲,正是典型的喜喪。鄭前進馬飛揚等一眾兄弟都到了,徐曉冬忙迎了出來,臉上也未見有什麼悲傷,還和兄弟們說笑呢。

馬飛揚問:“有什麼要幫忙的嗎?”徐曉冬道:“什麼都不用,就是等一會到殯儀館告別一下就行了。”說著又進裡面忙去了。

鄭前進環顧了一圈,笑著對馬飛揚道:“怪不得不用幫忙啊,這些活全部都包出去了。”劉星也道:“這裡有兩套班子,一套是吹喇叭的,一套是酒席,你看這酒席班子,他們把什麼事情都幹啦,包括碟碗筷子都是人家自己帶來的,還有那桌椅板凳也是自己帶來的。”

馬飛揚看了一下道:“還不止啊,那些端菜的人也是他們自己帶來的人。”鄭前進道:“等一會哭的時候,徐曉冬家的人連哭都不用,歌舞班子裡專門有人哭,哈哈。”

劉星道:“徐隊家裡,把錢準備好就行啦,什麼都不用操心。”

馬飛揚哈哈笑道:“這不就是服務外包嗎?市裡整天喊要在服務外包方面尋求突破,要做大做強服務外包產業,誰能知道殯葬領域早就實現突破了。”大家聽了都笑著點頭稱是。

到了下午,根據安排一眾親朋好友全部都去殯儀館參加告別儀式。

這天的殯儀館異常的繁忙,雖說是下午,但是等著火化的還在排隊,徐曉冬的家裡也是焦躁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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