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皇后是日盼夜盼,所以裴曜這邊在前朝接見霍明煊等大臣,另外就派了洪正領著那兩位上陽國境內尋來的名醫,往鳳玄宮去了。
昨天就等著,皇后今日都沒讓五皇子去學堂。
這會子見大夫到了,忙是把孩子叫了過來。
“勞煩兩位大夫好好給這孩子瞧瞧,他身上的病,可還能治。”皇后目光殷切。
兩個大夫不敢託大,忙行了禮,隨後一起上前去給五皇子診脈。
片刻後,兩人相視一眼,面上皆是凝重。
皇后見狀,心也跟著提起來,先讓乳母把五皇子帶下去了,才開口。
“怎麼樣?二位可有解毒之法?”
“娘娘,這小殿下的毒,若是早半年來治,草民還有六成的把握能夠解,但如今,耽擱的時日已久,確實無能為力了。”年歲大些的大夫面露無奈道。
一聽這話,皇后頓時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跌坐回椅子上,面上恍惚,瞬間紅了眼眶。
“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這樣呢”
明明早半年就還有的治,拖到如今了,卻是再無機會。
“娘娘,您當心身子。”添墨忙上前幫皇后順氣。
敏思也是滿臉的失望難受,但手上還是趕緊倒了杯水,遞給皇后。
只是皇后沒接,抬手擋開後,又眼神極迫切的看向那位年歲大些的大夫。
“就算不能完全解毒,可有沒有什麼法子,能叫這孩子的壽數延長些?他還這麼小,倘若真的活不過二十,本宮實在是.還請二位體諒本宮一片愛子之心,盡力救救我兒,本宮必定有重金酬謝!”
她這麼一番話後,兩名醫者又是相視一眼,斟酌一番後,還是由那老者開口。
“草民雖不能全解小殿下體內之毒,但的確有法子能夠抑制其體內毒性延緩發作,大約是能延壽十五載。”
“當真?!”皇后一聽,頓時面露喜色,“那還請寫下方子!”
“娘娘,不是草民不敢給這藥,只是這藥的副作用極大,用與不用,還得看娘娘的決定。”老者顯得為難,頓了頓,才繼續道,“這藥裡頭有一味東西,對男子有害,十有八九是不能有後了。”
聽得這話,皇后也是愣在當場,又是猶如當頭一棒。
這時候,年輕些的大夫才又在旁邊道,“若是不用這延壽的法子,小殿下壽數雖短些,身體雖弱些,但還是能有後的,娘娘,要思慮清楚。”
兩個人從鳳玄宮離開後,皇后整個人猶如老了十歲。
靠在椅背上,面上盡顯疲憊和憔悴。
早知是這樣的結果,她倒是寧願不見這兩位名醫。
現在見了,還是隻能選同一條路,愈發的讓人絕望。
此刻的皇后恨透了婉妃,恨不得把她挖出來鞭屍,可就算這麼做了,也不能解五皇子身上的毒,只能是徒勞洩憤。
憤恨和心痛交織在一起,直叫人頭疼欲裂。
皇后不想見任何人,將所有人都屏退,把自己一個人鎖在了屋裡。
添墨和敏思守在門外,都是心疼。
“娘娘也未曾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五殿下是娘娘唯一的依靠了,現如今”敏思忍不住抹淚。
添墨咬牙,“娘娘走到今天,多麼不容易,從前初入東宮,被先皇后李氏謀害,六個月上小產,傷了身子,偏何氏那會子得寵,要不是皇上護著,都要到娘娘面前來耀武揚威,好不容易何氏失寵,又來一個野心勃勃的楊氏,本以為鬥倒了楊氏,娘娘也生下五皇子,這一切都好了,偏生婉妃那賤人又.如今,娘娘竟是被一個昭貴妃壓得抬不起頭來,從前娘娘再是艱難,也未曾像今日這般!”
“好了,你也少說些,如今,咱們也只有勸著娘娘聽國公爺的話,接下來能安穩度日也是好的。”敏思嘆氣。
添墨不再言語,可那眼神裡隱隱透出來的狠勁兒,卻似乎並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