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瞧著這裡養著群白鴿,方才同宋令儀在那邊涼亭喂鴿子玩兒呢,接駕來遲,皇上見諒。”
方玧笑眯眯的,嘴上說著請罪的話,神色卻一點不像。
裴曜自然也不會罰她,只笑著道了句。
“真是一貫的小孩子心性。”
這話落在旁人耳朵裡,聽著當然是覺得皇上和昭貴妃親暱了。
但也有分寸,因為說過這兩句話,裴曜便還是同皇后坐到了一起。
因為他的到來,外臣女眷們的位置又被挪的靠後一些,這是規矩,未免人說閒話。
這樣一來,後宮的嬪妃們就坐的靠前了。
裴曜同皇后說了幾句話後,就聽得下頭傳來一陣低低的咳嗽,循聲望去,正是楊嬪。
“怎麼,楊嬪不舒服嗎?”
被點到名,楊氏立即起身,表現的惶恐。
“皇上恕罪,臣妾並非故意,實在御花園裡偶爾有風,臣妾就忍不住會輕咳兩聲,太醫說,是小月裡染過風寒的緣故。”
她這麼回答,算是再度提起了自己小產的事情,頗有幾分博可憐的嫌疑。
裴曜蹙了蹙眉,“既然身子沒有養好,就少出來走動,別又病了。”
“是。”楊嬪點頭,轉而抬眸,眼裡含著淚光,怯怯的看了裴曜一眼,“臣妾,是太過思念皇上和三皇子,所以今日宴會才過來了,還請皇上莫要嫌棄。”
說這話時,她眼裡的淚把控的將落未落,倒也顯得憔悴可憐。
雖然因為一場折騰,氣色容顏受損,可畢竟底子在,依舊算是美人。
將楊氏的作態收在眼裡,方玧餘光瞥一眼裴曜,便開口道。
“楊嬪抱病還來赴宴,也不怕過了病氣給皇上和賓客,再者,場上還有孩子呢,都是體弱怕傳染的,雖說你是痴情痴心,可未免有些不懂事了。”
聽得方玧的聲音,楊嬪捏著帕子的手,不由緊了緊,心中恨意升起。
但這時候她依舊是忍著,面兒上繼續做可憐樣,對著方玧欠身。
“貴妃娘娘教訓的是,臣妾知錯了,如今既然已經見了皇上,臣妾這就告退。”
語罷,還深情脈脈的看了眼裴曜,旋即迅速拿帕子擦去眼角的淚,轉身就要扶著司琪的手離開。
這時候,裴曜像是於心不忍了,忽的開口。
“罷了,既然來了,就留下吧。”
“皇上.”
“皇上!”
楊嬪還未來得及高興,就被方玧更高的一重聲音蓋過。
“皇上,霽兒體弱,可不便與病患待在一起,臣妾這就先帶霽兒回宮了。”
這話裡帶著濃濃的賭氣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