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趙闡咬著牙,走到門外吩咐,“留下十人,其他人跟我回……”
“尊駕且慢,請容小女重梳鬟鬢,更換新裝。”
真他孃的……憋氣啊!
趙闡咬著牙,又等了遊溪一刻鐘。
一刻鐘後。
“遊小娘子,我們只有馬,你身上揹著的東西磕不得碰不得,你準備怎麼辦?”趙闡是故意為難。
大冬天的還要出來辦差就算了,現在還遇到這麼件糟心事,他心情十分差。
遊溪環視四周,最後指著十匹被拴起來的馬說,“請尊駕將那邊的馬借一匹與小女。”
趙闡不耐煩的擺手,他就不信這個走路都邁不開腿的小丫頭會騎馬,到時候還不是要求他。
一息後,趙闡目瞪口呆的看著已經利落翻身上馬的年輕女娘。
他孃的,真會騎啊。
趙闡更憋屈了。
“進城。”趙闡一聲令下,除了那十個留下來的人,其他人都依序往城裡去。
進城後,馬速漸漸慢下,但依舊有條不紊的往京兆府去。
眼見就要到京兆府,趙闡到遊溪身邊,“遊娘子,前頭就是京兆府了,待本官把你的事稟告給我家許少尹,我家許少尹會安排你見今上,現在下馬走幾步吧。”
遊溪看了趙闡一眼,“敢問尊駕,您所說的許少尹尊名可是許譯?”
趙闡不意外他家許少尹的名字連遊溪這種常年不在京都的女娘都知道,畢竟他家許少尹可是世無其二的翩翩公子,只是這時候遊溪提起許譯,他不由多想,但半晌他也想不出奇怪之處,就點了點頭,“正是。”
“那對不住尊駕了,讓他直接去宮門口見我吧。”遊溪話音未落,胯下駿馬就在她的操控下飛馳起來。
趙闡再次目瞪口呆,他看得出遊溪是個精於騎術的,故而路上他有意把遊溪留在馬隊中部,防的就是這出,沒想到這都進城了,都已經到自家地盤了,居然還出了岔子。
他們家許少尹的名字觸發了遊家娘子的什麼,竟連門都不登一下,就跑了?
趙闡道了一聲晦氣,然後命人去追遊溪,自個兒則下馬去找許譯。
皇宮位於帝都最中間的位置,京兆府作為統領京都附近六十一個縣域的衙門之一,其地理位置也不偏,從這裡到皇宮,騎馬只需一刻鐘。
遊溪到皇宮門口的時候,一直在下的雪,隱隱有加大的趨勢。
她於宮門口十丈遠的距離棄了馬,舉著明黃絹帛往肅穆莊嚴的宮廷步行而去,一步一步走時,她也用盡力氣喊,“遊氏女奉旨覲見天子駕。”
北風捲地,雪花簌飄,年輕的女娘雖身形單薄,身姿卻很是堅韌,她逆著風一步一步走的很穩當,遊氏女奉旨覲見天子駕這幾個字也被她喊的中氣十足。
宮門口的守衛見有侵入者,都將長矛對向遊溪,做出攻擊狀,但聽到遊溪所言,皆面面相覷。
哪兒來的遊氏女?竟還有聖旨?
“去去去,這不是小女子可以玩鬧的地方。”守衛頭領不相信遊溪會有聖旨,不屑的擺手,想揮退遊溪。
遊溪不顧驅趕,仍堅定的站在原地,字句清晰問,“尊駕奉天子駕多年,難道認不出這是否是聖旨嗎?”
守衛宮廷的守衛們一堆時看著不起眼,可他們歷來是各大家族家遴選出來的優秀子弟,各個都是頗有見識的公子。
就說這守衛頭領雖才二十來歲的樣子,但已經護衛過天子駕數次,自然親眼見過聖旨是何模樣。
寫聖旨的材料,除了規定顏色為明黃外,還有製造時,要用全蠶絲織布,上繡祥雲圖案,軸端按官員品階和宣告的事項性質掛玉,犀或金和角。
遊溪手中聖旨掛的是犀,這歷來是宣召官員見駕時用的聖旨。
守衛頭領又看了遊溪一眼,他其實不懷疑聖旨有假,畢竟除了瘋子,沒人敢在宮門前拿假聖旨胡鬧,遊溪鎮定自若,一看就是個正常女子,只是他不解區區一介女娘怎麼會有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