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便。”遊溪冷漠扔下兩字,就合上窗簾。
方家門房看遊溪軟硬不吃,還想說話,但衛方衛圓兩兄弟宛如怒目金剛,一左一右的來到他身前,冷硬道,“趕緊把你家馬車移開,不然我讓你橫著回家。”衛方將腰間的朴刀抽出一截,那泛著鋥白銀亮的刀光晃的方家門房心裡生駭。
他暗想,能有帶刀侍衛駕車隨仕,遊家這位娘子底牌不小,他家姑奶奶真是給方家惹了一個禍患。
方家門房在心裡盤算,他家夫人說,可以用強硬的手段把遊溪帶回方家,但是也不能在不知遊溪底細的時候,和她撕破臉。
如今遊溪身邊有帶刀侍衛隨仕,他估摸著他們是會武之人,若在大街上動起手來,不說他們贏的可能不大,當街動手也難看的很,搞不好家裡的老爺公子們都會被參一本,那到時候就不僅是撕破臉,還是害到自家人了。
他不能輕舉妄動,還是回家和夫人稟告過再說,總歸這遊娘子不會憑空消失。
方家門房並沒有如他所說,要去接遊羨和遊沫幾人回方家,而是灰撲撲的調轉車頭往自家去。
衛方衛圓兩兄弟嘲笑,“遊娘子,方家雖然慫,但還是識好歹的。”
遊溪掀開車簾,“不理他們了,我們先回家吧。”遊溪還是忌憚著方家那個蠻不講理的老太太,不然去方家和方大夫人談判又何妨?
現在只能先看遊二夫人的遊說本事和方家人除了老太太之外的人的腦子清醒程度,在說其他。
衛方衛圓兩人重新坐到馬車上,架著馬車要走。
突然,馬兒痛苦哀鳴了一聲。
原來雪天路滑,雖然城內主幹道每時每刻都有人來清理街道,可是還是會有被水泡鬆了的石磚,未被及時清理,衛方衛圓他們剛剛又被方家逼停的馬車往堆著雪的路最外邊靠,所以再次起步駕馬時都沒注意到,馬兒腳下就有一塊泡鬆了的石磚,他們的馬兒得到指令,直接一腳過去,就踩翻了石磚,石磚直直打在馬兒蹄子上,讓它痛苦哀鳴。
馬兒踩空,吃痛哀鳴的時候,因為痛感,使得它的一隻馬腿跳了一下,馬車上的四人也因為馬兒的這個動作,大力起伏晃盪,最後都直往前傾倒而去。
衛方衛圓本就在馬車外,馬兒失力使馬車不穩的時候,他們就順勢跳下馬車,沒受什麼傷,而馬車內的遊溪就慘了,饒是馬車突然失去重心時,常珂已經眼疾手快的拉住遊溪,可她自己也踉蹌顛倒不已,只抓住遊溪,卻沒穩住遊溪,導致遊溪整個人重重朝車廂砸去。
遊溪手臂上的傷口已經結痂,可痂還不穩,她被這麼撞一下,衣袖漸漸滲出血漬,一看就是傷口裂開了。
常珂生怕出事,看了一眼遊溪的手臂,就急急把她扶出馬車。
衛方衛圓看遊溪袖子發紅,忙來道歉,緊張道,“遊娘子,對不住,我們沒注意到地磚裂開了,這才駕翻了車,你手臂是不是傷口又裂開了?”
遊溪捂著手臂搖頭,“我無事,你們看看馬腿,有沒有傷到。”現在的馬兒也很金貴,也就是范家這種豪門大戶還有的起馬車借人,像從前的遊家,如今的方家之流,府上也不過有兩三匹馬罷了。
衛圓去到馬兒身邊,看了下馬蹄子,“是有些傷到了,遊娘子,你就別管馬了,我會送馬去看傷的,你現在先去醫館處理下傷口吧,衛方,你保護遊娘子。”
衛方朝衛圓點點頭。
常珂也看著遊溪發紅的袖子,急說,“這還是冬天穿著厚襖子,血都滲出來了,怕是傷口全都裂開了,阿溪妹妹,雖然我也能幫你處理傷口,可是我身邊也沒有趁手的工具,我們快先去找家醫館,買些東西來,我好幫你處理。”
遊溪順從點頭,由常珂扶著,往附近醫館去。
臨走時,遊溪看衛方要跟著她,她說,“衛方阿兄,馬蹄受傷,就別讓它在架著車了,你留在這裡看著車廂,我們和衛圓阿兄,分別去醫館和獸醫館,你暫且等我們一會兒,等我們都回來了,在想辦法處理這個車廂。”
衛方猶豫,“遊娘子,那你的安全?”
“現在光天化日能出什麼事?再者還有巡城隊的一直在街上巡邏呢。”遊溪道。
不說馬兒是條生命,養了它就要好好待它,就說現在的馬兒身價堪比後前世豪車,剮蹭了哪裡都使不得,現在它已經負傷了,還讓它拖著車廂,也對它太不友好了。
衛方想了想,才點頭,“那兩位娘子快去快回,衛圓,你也是快去快回。”
遊溪說大白天不會出事,是指不會出偷搶拐騙的事,但她沒想到老太太不要臉面,當街撒潑這種事會被她遇上。
遊溪安排好眾人後,衛圓突然想起,他剛剛駕馬車時,看到路上有家開著的醫館,而且離他們出事的地方不遠,就讓遊溪和常珂順著路走過去。
醫館離馬車出事的地方確實不遠,拐了兩個街角,遊溪和常珂就看到了,可是正當兩人要進醫館看病時,離她們不遠的地方,突然傳來一個十分蠻狠不馴的怒吼聲,“小賤蹄子,給老身站著。”
遊溪和常珂抬頭看了一眼,都很莫名其妙,不過因為心繫傷口,也不知道那老太太怒吼的物件是她們,她倆只做沒聽到,繼續走自己的路,往醫館而去。
就在兩人踏上醫館階梯時,載著老太太的馬車停在醫館門口,又在她倆還沒反應過來時,車上下來的老太太已經身形矯健的扼住遊溪,推搡遊溪,好巧不巧,她抓住的是遊溪裂開了傷口的那隻手,推搡間,她數次碰到遊溪受傷的手臂。
遊溪痛苦哼了一聲才動手反抗。
常珂也很震驚,可她還有理智,並沒有直接推開老太太,而是重重拍了老太太手一下,讓老太太吃痛,沒法在抓住遊溪,傷害遊溪。
“老太太,你幹嘛,傷到人了。”常珂沒好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