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淨山幹什麼?”
“聖上給我大父封了個官,我不想把聖旨給他,所以得去告訴他他當官了的事。”
“你大父復官了?”柴姮蕪肉眼可見的緊張起來。
“不是戶部侍郎那樣的要職,就是個閒散官兒,但是,任地是穗城。”
遊溪一句話分兩句話說,柴姮蕪才剛因得知遊政明不是復官鬆了口氣,後聽到任地是穗城,一口口水沒嚥下去差點把自己嗆死。
遊溪忙拍柴姮蕪後背給她順氣,“阿母,我也有官位的,正三品女賢人,認真論起來大父官位沒我高,見著我還得行禮呢。”遊溪身殘志堅的給自己找陽光雨露。
時下也有女官,可多是服務皇帝的后妃,連皇帝的后妃都不得干政,伺候皇帝后妃的就更別說有機會掌握政治權利了。
官位給的高又怎樣,俸祿和社會地位一樣都比不上入前朝的沒品小官。
“溪兒啊,咱們不去穗城了,你想離開京都原就是不想和遊家人再見到,可他們居然也去穗城,咱們不去了,說什麼都不去了。”柴姮蕪激動道。
遊溪苦笑,離開京城,遊溪想了九年,去穗城定居,遊溪想了三年,本來都見到陽光了,哪知那討厭的烏雲非要歪纏滯留。
“阿母,既來之則安之吧,倘若穗城不好待,咱們可以在換個城市啊,只要有心,咱們總能透過自己的手藝立足於當地。”
其實因為時下是宗法制社會,一個外鄉人想在外地立足是很難的,有錢買房買車的,可能會被當地不法鄉紳盯上,被害的家破人亡,死了都沒人申冤,沒錢的,更是連城都進不去。
穗城,是遊溪比對了榮朝一千多個城市,剛好發現種蔗製糖這個門路,覺得自己可以憑藉一番努力後,籠絡到一些勢力用來自保,才決定要去的,她甚至都想好以後就定居在穗城了。
“阿母,我先過去了,玉麥你陪我走一趟吧。”遊溪許是前幾天太忙碌,今天一下閒下來,反而不自在了,整個人都蔫蔫的,提不起精神來,往日她辦事不愛帶人在身邊,今天難得破例了。
玉麥聽到呼喊,放下手裡的事,就來扶遊溪,遊溪則讓她回房去拿聖旨。
還是護衛駕車,一行四人就那麼去了淨山。
遊溪不知道,在她走後,昨天才吼了她,恨不得把她良心挖出來看看有沒有健康茁壯成長的人也來了淨山。
許譯昨天回家的時候,成王爺也在他家,正和他阿父下棋品茶,看他面色冷峻,便關心的問了下情況。
許譯自然什麼都沒說,但京兆府畢竟是成王爺的地盤,他沒多會兒就知道遊溪去京兆府找許譯的事。
成王爺留在京兆府的眼線,本職是幫他盯有沒有探子刺探情報或者是有沒有心懷不軌之人派混子去京兆府門口攪渾水的,所以他的手下也不知道許譯和遊溪具體聊了些什麼,導致許譯臭著一張臉回來。
但成王爺當即就判斷,許譯是受情傷了,然後他在繼續發散思維,想到了那封聖旨,以為是遊溪不滿遊政明也被封官了,跟許譯耍脾氣呢,然後今天就來當和事佬了。
他是以要出城去莊園吃烤鹿肉的由頭把許譯從京兆府拖出來的,許譯一開始還老大不樂意,表示自己不想翹班,有差事要辦,可胳膊擰不過大腿,加之本來就已經要到下值的時候,他就還是被成王爺拎來了。
他們在路上還遇到了從校場回來的範祺,今天範祺見到許譯,不熱情了,只客客氣氣跟成王爺行禮,又喊了一聲許少尹,就不再搭理人。
范家莊園正門,停穩了車,範祺就大搖大擺走了進去,成王爺的車架停在他後方,範祺見狀,不知為何特意轉頭看了眼成王爺他們的華麗精美的車架,突然不屑哼了一聲。
成王爺原是想和範祺套套交情的,畢竟這裡是范家莊園,哪知範祺都不稀罕搭理他們。
成王爺摸了摸鼻子,湊到許譯耳邊說,“謹責啊,當年那小丫頭是因為賣糖才和範將軍認識的,不過你放心,範將軍沒有納妾的心思,他家兒子也還小,那丫頭落不到范家去。”
“王爺,你不是要去吃鹿肉嗎?成王府的莊園還沒到呢,繼續走吧。”許譯皺眉道,他那天話都說的這麼明白了,成王爺怎麼還胡思亂想?
“年輕小夥子,火氣就是旺,說兩句實話都不行了?話說,範將軍之前對你不是挺熱情的,怎麼今天理都不理你了?不會真因為遊家丫頭吧?不行,我也得去看看。”成王爺咕噥著,下了馬車,徑直走進范家莊園。
範祺不復之前對許譯的熱情,是因為昨天許譯回家前,去了一趟範宅,把昨天遊溪從司寇府出來後,是去了成王府的事跟他們夫妻倆說了。
說完這件事後,在範祺和莫青提詭異震驚的眼神裡,他又提了補品的事,得到夫妻二人會勸說遊溪接受補品的肯定答覆後,他才頂著那兩道詭異震驚的眼神回家。
許譯走後,莫青提不確定說,“我記得許少尹從前因為胞姐的原因,時常進宮,小溪兒則是跟著姮蕪阿姊常去聖人的金鳳宮,他們應該是那時候認識的吧,他們應該也止於認識了吧。”
範祺瞪大眼睛,“必須只能到這一步,倘若許謹責有什麼心思,我弄死他。”
“範老六,你又不是小溪兒的誰,憑什麼管她?”莫青提白了範祺一眼。
“他家外大父可是親自託我照顧溪丫頭他們母女的,怎麼沒關係了。倘若許謹責真有什麼不該有的心思,我定召集部下去將他打一頓,打的他曉得按規矩辦事。”
“這許少尹確實不像話,他們小年輕的想說說話互相瞭解瞭解沒問題,可是怎麼能認識這麼久了都不找冰人下聘,把事情定下來,這是會讓小溪兒被議論的啊。”
是的,範祺和莫青提夫妻倆也和成王爺步調一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