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是你們自己的事。”遊溪無所謂道。
“阿溪,我們都是一家人……”
遊溪冷了臉,不等遊政明說完話,她就嗆回去,“既然是一家人,那過去十年間我吃過的苦你們都挨個吃一遍吧,我大母的命,大父你也一命換一命的還給我吧。都說老人家會澤庇子孫,昔年大母確實澤庇了我,如今你要不要也澤庇一下你的子孫,只要你死,你的這群子孫,我就接管他們,保他們不餓死。”遊溪越說,臉色越沉。
遊政明不敢直視遊溪發怒的眼睛。
遊溪在遊家會舉步維艱,都是因為遊政明的不作為。
遊家嫡支雖各房都有各自的小心思,但都絕對以遊政明為首,從前遊溪還有外祖家庇護,有鄉主身份的時候,遊政明對她比對遊衍這個長子長孫還好,她從小主意就正,遊政明那會兒也由著她自己長。
可柴家一朝落敗,遊溪也沒了鄉主身份,遊政明就覺得她和柴夫人是累贅了。
遊溪八歲那年,遊三夫人的貼身婢女看上了遊溪外大母給她的首飾,遊溪不忿去找他告狀,想言明外大母已死,如今這件首飾是給她懷念的遺物,她可以將別的首飾給出去,可遊政明竟以遊溪不敬長輩為由,打了她一頓手板,關了她三天禁閉,而三天內更是一口水一粒米都沒給她送過。
遊溪小小年紀,被放出來後,連話都說不全了,那件首飾自然也被遊三夫人的貼身婢女拿走了。
這件事之後,遊家上至主子下至奴僕便都敢隨意欺負遊溪她們,讓她們母女在那幾年間是有苦說不出。
遊溪十一歲逃跑那年,遊漁更是敢一言不合之下,將斷了腿的她推水裡,意圖淹死她。
“大父,你死不死,不死我就走了。”遊溪涼薄道。
“阿溪,那算大父求你成嗎?大父跪下求你成嗎?”遊政明的能屈能伸,令遊溪歎為觀止。
到底她還是遊氏女,遊政明是她的長輩,她受不得遊政明的下跪,遊政明真是豁出去了。
“不行。”身體是遊氏女,性格卻不全是,她還有在另一個時代接受過的教育,無理的道德綁架對她來說,沒用。
“大父,路我已經給你指明瞭,只要你有魄力,我也一定會辦到我說的事。再說了,倘若你們真這麼惜命,你們這麼多人,還做不到全天放哨嗎?看來也是不大在乎自己的呀。”遊溪譏諷。
“遊溪,我要去官府告你忤逆。”軟的硬的,遊溪都不吃,遊政明越發確定自己在遊溪那裡討不到任何好處,既然如此,他也不在以好臉色對遊溪了。
“大父何出此言?只因你要跪我,而我沒攔你?那大父要告的人怕不止我一個吧,你身後那群人有哪個拉你了?大父,我也真是奇怪了,你心甘情願讓你那群兒孫靠著你吃你啃你的骨血,怎麼就會覺得我也願意接受你們吃我的骨血呢。”
“你就繼續口出狂言,看我告不告的倒你這個逆女。”遊政明終於把從前對遊溪的兇狠面目徹底釋放了出來。
遊溪慢悠悠道,“請便。”
……
範宅的僕從和車隊是在巳時來的,出人意料的,莫夫人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