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溪不知遊政明心中所想,此刻想的略偏了些。
遊順俢察覺遊溪走神,兀自說,“阿溪啊,叔父今日前來,是有與你終身有關的事與你說。那至元侯趙特進聞得你才識出眾,果敢堅毅,想續娶你為至元侯府的當家夫人。”
遊溪回神,冷笑,“叔父,我七歲後就不曾出席過各家宴會,這至元侯是怎麼知道我才識出眾,果敢堅毅的?”
“都道酒香不怕巷子深,阿溪你自身帶香,何愁不會被人發現。”遊順俢解釋。
“哦。”遊溪意味深長,“叔父,至元侯是親口跟你說要聘娶我為當家夫人的?”
“是。”
其實不是。
遊順俢和至元侯會注意到遊溪,確實是因為在遊家出事當天,遊溪手持聖旨入宮見駕的舉動。
但這時候至元侯對她至多也不過一句到是個有膽識的丫頭的評價。
至元侯對遊溪起了收攏心思還是因為宮內漸漸傳出訊息來,說是遊溪會用柘製糖,令洪熙帝龍心大悅,特允許她去適合種植甘蔗的穗城教人制糖。
柘製糖,自古未有,而如今軍中將領又一直希望朝廷能收攏天下糖製品作為軍需,遊溪手握製糖之法,可見厲害。
軍中將士,向來耿直俠義,遊溪會製糖,就能滿足軍需,滿足了軍需,遊溪就能得到軍中將士的感激,推此即彼,那手握遊溪的男人,也能因此得到軍士的敬重,得到軍士敬重的人,不就等於半個手握軍權的人了。
至元侯是有野心的人,他家雖無女兒或親戚入宮為妃,生下皇子,可他已然選定了皇三子為追隨物件。
如今中宮無子,那洪熙帝膝下所有皇子都有機會成為未來皇帝,雖說皇三子前頭還有個皇二子,可這位二殿下和五殿下一般,生母都是宮內使女,其外無得力外家,妻族也只是普通官宦之家,並比不上三殿下這位母親和妻子都是九卿之家出來的皇子。
至元侯相信,只要三殿下運籌帷幄得當,將二殿下幹掉,那按照立嫡立長的規矩,三皇子就是名正言順的未來天子,而他始終跟隨,並出一份力,那日後就是有從龍之功的人,無論封賞還是官位都會更進一步。
關於娶遊溪這個決定,就是三殿下提出來的,至元侯要表忠心,就應下了,然後找上從前來和他攀談,他並未過多理會過的遊順俢來遊家說和。
“哦,好吧,我知道了。叔父回去告訴至元侯,我也沒有婚約,倒是可以談談。”遊溪慢條斯理說。
“阿溪啊,這至元侯對你……什麼?你說可以談談?”明明最希望遊溪答應的是遊順俢,可此刻最不可置信的也是他。
“是啊,侯夫人誒,我一普通女子怎麼能抗拒?”
“那好,我這就去回至元侯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