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溪按照當年闖入這裡的記憶順利找到處在巷道最深處的妓院,站在妓院門口,她深呼吸一口氣,才轉頭,“我……我到了。”
遊溪本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和許譯說話,可一轉頭看到許譯那張冷若冰霜的臉,她心還是不由自主的顫了下。
遊溪第一次見許譯發瘋,就是在這家妓院。
這家妓院實在偏僻,對待樓裡姑娘也很無情,像許譯這種揮揮手就能招來清白女子獻身的世家公子,是很瞧不上的,所以當年不知為何出現在這裡的他,就發瘋分屍了一個人。
看許譯現在陰晴不定的臉,遊溪真的害怕許譯又會發瘋。
“進去。”許譯薄唇輕啟,簡單兩個字也好像命令般。
遊溪激靈了下,麻溜轉身,進入那家只有一扇原色木門的妓院。
現在才剛天明,妓院裡有正要離開的嫖客,有欲洗漱休息的妓女……也有搬運草蓆的龜公。
遊溪看著那些染上血影的草蓆,內心波濤洶湧,胸腔直泛酸水。
那些女子啊……那些女子啊!
遊溪感覺心神有些亂,她忙呼吸定神,然後大步進入院樓。
院樓裡有打掃的龜公幾人,其中一人見遊溪和許譯先後進入樓裡,忙上前賠笑。
這人正要說話,卻在開口前將目光放在遊溪的臉上逡巡半晌。
遊溪看著對方不善的眼神,知曉這人定然是看出她女兒家的身份了。
當年她闖入此處,也是女扮男裝,可從一踏進樓裡,眼尖的龜公和鴇母就看破了她的身份,在她贖人無果,要離開時,強硬拿迷香迷暈了她。
“把你們鴇母找來。”遊溪從袖中掏出一塊有一兩重的銀子丟給那龜公。
龜公確實是認出遊溪女子身份了,他們這個行當,也不是沒有一些看不得家中男人來嫖妓的女子來找自家男人的,往往那些女子只要不打砸他們樓裡的物件,他們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當做沒看破那些女子的身份。
“兩位爺請上座,小的給兩位爺看茶,小的這就去找我們主人。”接到銀子,龜公喜笑顏開,諂媚的把遊溪和許譯迎到桌邊,然後去尋這家妓院的鴇母。
這家門頭上連個牌匾都沒有的妓院的鴇母是個雖四十多歲,但仍舊體軟骨媚的女子,她本姓已不知,只以花名一見喜在行樓裡討生活。
早在接了遊溪銀子的龜公去找一見喜時,龜公就和一見喜說了遊溪是女子的事,當然,遊溪身後跟了個眉目威嚴,身材壯碩的年輕男子的事,龜公也和一見喜說了,所以一見喜出來見人時,並沒有用龜公剛才審視貨物般的眼神看遊溪,反而對遊溪很客氣。
“聽奴僕說,小……公子尋我,是有何事啊?”
“贖人。”遊溪言簡意賅。
聞言,一見喜笑的花枝亂顫,“喲,公子原是來尋心上人的啊,您這樣的可真是我們院裡的稀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