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娘被才子舅舅帶到了這個我從前從來沒聽說過的地方……瀋陽。
到了瀋陽,走在大街上。我的眼睛已經不夠用了,到處是高樓、到處是汽車、到處是人,還有那些我從來沒見到過的那種黃頭髮,藍眼睛,白面板的人。
當時,我以為進了另一個世界了,我閉上眼睛掐掐大‘腿’覺得很痛,我才感覺到這是個真實的世界,我沒在做夢。
我是多麼感‘激’我的才子舅舅,我多麼想大聲地叫上一聲親舅舅。可是我一直沒敢大聲地叫過。我怕才子舅舅生氣,我怕他會不來看我!
到了瀋陽,娘被送進醫院,我被瀋陽現在的大娘領到這裡來。我被送到了現在的這所學校,我看這學校的高高的教學樓和滿‘操’場的穿著校服的學生,當時我‘蒙’了。我有一個感覺,好像我和他們不是同類。
我面對陌生的一切,我感到了一絲絲的害怕。每到放學我都會盼望著大娘或者才子舅舅快來接我。可是每次都是大娘來接我,才子舅舅一次也沒來過。現在我知道,那時我很天真,才子舅舅那樣忙,他怎麼會有時間來接我啊!
那時,我很長時間都辨不清方向,整天暈暈乎乎的。好在瀋陽的大娘每天都接送我上學和放學,我才有了一絲依靠感。
那時,我不敢和同學和老師說一句話,即使想說也不知道說啥。
慢慢地,我們和他們熟悉了,我也逐漸的能辨別方向了。
他們對我很好,特別是老師‘操’著舅舅一樣的口音,經常問我能聽的懂課嗎?適應沒?…………等等。
這樣使我感到一絲溫暖,……覺得我和他們是同類了!
我那時,一個星期可以看看娘,娘每次見到我都會落淚,我每次也和娘一樣落淚。
才子舅舅和舅媽對我娘很好,他們像親姐妹一樣。那時,讓我感覺,才子舅舅真的是我的親舅舅,才子舅媽就是我的親舅媽。
爺爺來看我了,還給我買了手錶和鋼筆。那些天,我臨睡覺時都要看看爺爺給我買的那很美的手錶和鋼筆一眼,才能睡去。
娘做了手術,我去看她。我那時也認不出娘來了,我不知道醫院是怎麼使娘變成了那樣子?我很是‘迷’‘惑’?
後來,瀋陽的大娘把我領到了一家酒店,那次我才知道,那時給我手錶的爺爺,原來是我的姥爺,也就是孃的爹。那次讓我徹底知道了孃的一切,讓我懂得了娘望著東北方向落淚的原因了。我知道了,我還有姥姥,還有兩個舅舅,兩個舅媽,還有他們家的哥哥和姐姐。
看到姥姥和娘抱在一起那撕心裂肺的哭泣。那時,我的心就像被一隻大手攥著一樣,讓我的心悶地荒。我形容不出那時的滋味,那種滋味我到現在也不知道是啥。
娘回了草原,我的心也跟著回了草原,那段時間我經常做夢。夢見我獨自在草原那綠綠中翻滾,嬉戲。隨手採摘那些野‘花’,捉那些蝴蝶。
我終於盼到娘回到這個城市來了,她來看我。我看她的臉好久好久。她的臉是那樣的完美,那樣的好看。我的心裡就別提多高興了,她終於可以不用帶著紗巾了!
可是娘畢竟不屬於這裡,她還得回草原,娘做完手術又走了。臨走時,看她的表情似乎很願意帶我回草原。但是她還是沒帶我走,我也很想回草原看看,哪怕是一個小時甚至一分鐘也行啊!
可是我知道這個願望,憑我的小小力量是無法實現。有幾次我都想跑去找才子舅舅,因為我知道,才子舅舅是有辦法讓我實現這個夢想的人。
可是我總覺得才子舅舅不會答應我的,還有,那時我總是覺得我和娘欠舅舅的很多,對才子舅舅即尊重又很是打怵。
去年,娘又一次來瀋陽做了手術,那次孃的面目已經大變,她已經不是外人眼裡的見不得人沒臉的娘了。她的臉變成了和瀋陽這個城市裡的‘女’人一樣的臉了。冷眼一看那臉確實很好看,可是我細細地看時,總是覺得這張臉很是陌生。
嗨……!我也不知道怎麼了,自從娘最後一次走了,我也變得寡言了。
回想起來,還是那幾個高年級的學生的一句話。他們說,我是個大傻冒,都那麼高的個子了,才讀三年級!並吐了我一口吐沫。
當時,我的心被這口吐沫吐涼了。那以後,我開始注意觀察身邊的每個同學了,我也好琢磨起來。
這一琢磨不要緊,我確實感覺到了我和其他的同學不只是在年齡上有著差異。
我感覺和他們之間的距離好像也遠了,他們的父母都是這城市裡的有錢人,而我的傻爹和娘和這裡的人比是天上人和地上人的區別。我開始逐漸喜歡獨自一人在那傻,不願意參與他們的遊戲。
慢慢地我成了孤家寡人,我也漸漸地失去了學習的信心。
雖然我的成績一直在班裡都在前三名徘徊,但是最近卻一滑再滑。我都出了前十名。
也許是這些變化被老師和大娘發現了,他們開始給我張了補救辦法。
沒成想,才子舅舅突然要認我做他的幹‘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