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幾聲呼喊灌進太多的冷氣,才子打個寒顫,覺得酒勁全無。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些奇怪的問號:地球啊!你為什麼孕育了人?為什麼人就可以騎著馬?而不是馬騎著人?人為什麼會有感情?面對著昔日的戀人為什麼依依不捨?人為什麼整天的忙碌又在追逐著什麼?
想到這,他搖搖頭,他不知。
可也是,這個世界上又有多少人能正確的回答的出這些問題呢!
老丫到了才子的跟前,老丫問:“才子哥,這草原美嗎?”
才子說:“草原不光是美,面對著這麼寬廣無垠的大草原還會心生遐想,心地開闊啊!”
老丫說:“是嗎?也許是你在城市呆的太久了,每天看的都是不足百米的距離,使人的目光變得狹小了!”
才子說:“老丫,別說你說的還真有一定的道理呢。”
這時,兩批小馬駒相互追逐著離開了羊群,它倆越跑越遠。西拉格日冷晃著馬鞭迅速的追了過去。
才子看到這些笑了,他對老丫說:“西拉格日冷他不傻啊!”
老丫說:“她當然不傻!”
才子問:“你準備在這草原上呆一輩子嗎?”
老丫說:“我目前還沒別的想法。”
才子說:“你的臉已經好了,怎麼還帶著紗巾啊?”
老丫笑笑說:“這是帶給西拉格日冷看的。”
才子聽到這些更是狐疑,他問:“帶給西拉格日冷看的?”
老丫解釋說:“他不認識我現在的這張臉,我不帶著紗巾他就躲我。我給他做的飯他都不吃一口,晚上睡覺他都不和我在一起睡。後來我就帶上了著藍‘色’的紗巾,他才覺得我是他原來的媳‘婦’了。”
才子笑了,他想,西拉格日冷這傻子,比自己還要痴情,他只認識帶著藍‘色’紗巾的媳‘婦’!
才子說:“我們倆出事的那年的‘春’節,我從舅舅家回村子時,路過一家供銷社我給你買了一條藍‘色’的紗巾。準備偷偷地送給你,結果你卻去了赤山你舅舅家。你沒回來,我把它藏在了咱村村頭的那顆大柳樹下了?”
老丫說:“我從小就喜歡帶著藍‘色’的紗巾,對了,這個你是知道的?所以你買了藍‘色’的紗巾?”
才子說:“是啊。”
老丫說:“二十多年了,咱村頭的那幾個棵大柳樹現在還有嗎?”
才子說:“現在還有,不過長的七扭八歪的。十年前我偷偷的回家時,到過那大柳樹下。我覺得深埋在大柳樹樹下的藍‘色’紗巾應該還在,不過不知道過著這些年那紗巾還在不。前兩年,二光結婚,我回村時,只能看見幾個樹墩了。我沒機會看那紗巾是否還在那,也不知道它是否已經爛了。”
老丫說:“都怪我的命不好,沒機會戴上那條藍‘色’的紗巾。”
才子說:“那年我從瀋陽回家,還給你買過一塊手錶,準備給你帶回去。可是那年我聽說你失蹤了,後來那塊手錶由於搬家也‘弄’丟了。”
老丫說:“回憶過去,讓我很痛苦,又讓我很自閉。要不是上次你找來教授和哈順格日麗妹妹來這裡,我說不定還在自閉中生活呢!所以我不願意回憶過去。”
才子說:“看到現在你的樣子,我感到很欣慰。不管怎麼說,我找到了你,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安慰,否則我會後半生會帶著愧疚去生活的。”
老丫說:“才子啊!別再老想著過去了,過去的事就讓她過去吧!時光不會倒流。後悔又會怎麼樣,後悔過後還是現實。”
才子說:“看來你的自閉症確實是好了,以前我看你心裡有障礙,我一直沒敢問你,在沙溝子你是怎麼走丟的?”
“嘿……!”老丫長長地嘆了口氣,之後她慢慢地說:“那段,是我的噩夢,現在有時我還在做那時候的噩夢。我不願意回憶,但是擋也擋不住。那段噩夢不時的襲擊著我,讓我有時痛苦不堪。既然你問了,我就在回憶一下吧?”
才子說:“你要是覺得難受就別說了?”
老丫說:“那天是個星期天,樹伢子剛冒出來。上午,我們二男三‘女’五個同學到沙溝子郊遊。中午,我們進了沙溝子,進去時風還不算大。我們在沙丘上奔跑嬉戲了好長時間。那時風開始漸大,我們也預感到了危險,我們就往回走。走到沙溝子邊緣附近,那時颳起了沙塵暴,天像黑了一樣,隔著幾米都看不見東西。我們幾個往回跑,我跑的慢點又跌了一跤,被落在後面。慢慢地我跑不動了,也辨不出方向,我‘迷’路了,只好‘摸’索著向前走。我覺得走了好長好長的時間,走的好累好累。天這時確實是黑了下來,風也漸小。我好怕好怕啊!當時感覺象是到了死亡谷一樣,我都快被嚇死了,我希望著能遇到人,又怕遇到人。”
說到這,老丫抹抹眼淚,才子聽得心裡一陣陣難受,他也跟著老丫流著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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