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廣州回到瀋陽,他兜裡還有幾十元錢。
雙腳一落到這片土地,他感到一種莫名的親切,到處是鄉音,他聽的順耳。
雖然遠離了廣州,廣州的乞丐頭再也沒辦法找到自己,可是一回想因為自己和老丫的事,老家的公安正在抓自己,不覺打了一個寒戰,回老家的想法不得不打消。他想在這呆上一段時間,實在不行再回鐵嶺舅舅家。
他學著在廣州時和那幾個小乞丐向路人討錢,竟然屢試不爽。雖然只討到了十幾元錢,可是也能填飽肚子。
八十年代中期,那時的火車站會經常看到一些衣衫襤褸的人在那裡過夜。這些人除了一些乞丐,大多數是出門的農民,為了省下幾個住宿錢委屈在那裡。晚上,他混入了這群人裡,蹲火車站過夜,因為那比較暖和一些。
可是幾天下來,才子又感到了吃不消了,畢竟他的身體還沒有真正的恢復過來。從廣州火車站自己傻乎乎地步行回東北時腳走腫了,雖然中途得到救治,但是他感覺時常會疼的厲害。
這些天了,自己會沒有真正地睡過一個好覺,才子想先找個便宜的旅店住一宿,好好地暖暖呼呼地睡上一個好覺,然後再說下一步。
想好了這些,他知道只有街裡的旅店住宿費才便宜,才子向街裡走,走出很遠。他看見了幾個旅店,他沒敢進去,他知道條件好的一定會很貴,他不捨得花去身上僅存的哪一點救命錢。
歇了歇腳,他又開始漫無目的的向前走。又走了好遠,才子看見“便民旅社”幾個大字,他想,這家門臉破舊還便民的住宿應該便宜點吧?他徑直走進了“便民旅社”。
接待他的是一個老者,老者用懷疑的目光審視一眼,說:“小孩來這幹嘛?這是旅店。”老者說話的同時用手攔住才子。才子有點害怕了,他磕磕巴巴地說:“我……我也住店。”
老者打量才子一番說:“十幾了?”
才子回答:“十八了。”
老者:“不像啊,看樣子也不過十五六吧?”
這時,從外邊進來一個三十多歲的婦女,胸寬體擴,四方大臉,兩個大眼睛擺在臉上面,腮幫子堆滿了肉,胸前兩座山峰顯得特別顯眼,一看就是個肥婆。
三十多歲的婦女臉漲得紅紅,嘴裡噴著酒氣,晃晃悠悠,走路有些散腳,見到老者,爹聲爹氣說:“爸,你回去休息吧?我回來了,該我值班了。”
老者瞟了肥婆一眼,見肥婆喝多了,用訓斥語氣說:“你還知道值班呢?看看錶都幾點了,五點鐘接班都七點了。晚了兩個小時了,在哪喝的酒?走廊的衛生還沒有打掃呢!你自己幹吧。”
說完,老者生氣地甩手出屋。沒走出幾步,他轉身又回來了,對肥婆說:“這個小孩也是住店的,問清楚再收。”之後走出旅店。
這時,肥婆帶著醉意上下打量一下才子,傲慢地說:“農村來的吧,來瀋陽幹啥來了?”
“我出來找活幹。”才子沒加思考回答了。
“我看也像,那你準備幹啥啊?”
“啥活都行啊?”
肥婆說:“掃地、拖地會幹嗎?”
“會啊。”才子回答道。
肥婆問:“你是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