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坤堄暫時分析不出癥結所在,而且不止是席笑巒。就連這鄧尚危現在想來也也有些想不通,至於原因,林坤堄沒有,單純的感覺。
(馬孛)之一脈的大殿總歸是不如掌教大殿來的雄偉壯闊的,但是要是比起地球上的那些展館或是頂級的酒店大堂來說,除了在奢華方面不能夠相提並論之外,其餘的無論是從面積還是氣概方面都是首屈一指的。
此時的大殿之中除了坐在正中位置上的乾元子之外,所有(馬孛)之一脈的弟子都齊聚一堂。席笑巒和鄧尚危站立在左側,依舊是一個笑顏嘻嘻,而另一個面無表情的強烈對比。右側的則是冷如寒冰的葉靈芸,就連一直都在休養生息的林坤堄也被叫了過來。除此之外,乾元子的身後還站立著一個老人。
這個老人林坤堄雖然知道,可是這也是第一次見面。在此之前,葉靈芸就有和林坤堄提過,在這(馬孛)之一脈中有著一個老資格的人,也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總之從她有記憶的那時起,他就已經在這山門之中了,所有的人都稱呼他為守宗。
守宗是一襲土黃色的連體長衫,靜靜的站在乾元子的身後。他的背微微的有些駝,可是那麼站著就像是融入了這個大殿一般。他的雙眼自然的垂落,眼神僅在自己面前的三分地上盤旋。眼瞼幾乎是要合上,但是要說這是萎靡不振或是困頓無神,卻又感覺像是夏日裡的一團緊蹙於一起的石榴花,正是生命濃郁的時刻。
今天的葉靈芸似乎是有些不對勁,雖然林坤堄從來沒有對葉靈芸的態度過多的關注,可是這如同萬載寒冰一般的冷眼相向卻是林坤堄在葉靈芸身上遇上的頭一遭。她的雙眼若有若無的看著對面的鄧尚危,有不解,也有淡漠,更有潛藏著的憤恨。這些複雜的感情是林坤堄第一次在她的身上感覺到的。
“唉……”乾元子終於開口了,可是這一開口就是微微的一聲嘆息。雖然是不經意的發出的,可是林坤堄還是從中聽出了一些的煩躁和無奈。
“今天讓你們來,也是想要和你們說件事情……”乾元子的雙眼在四人的臉上一掃而過,但是林坤堄總是感覺他的眼神停留在自己的臉上的時間要長上一些。
“葉靈芸是我的女兒,想必你們也都知道了吧!”沒有人接話,因為這是整個無鋒門都知道的事情,乾元子這麼說也只是找了一個開場白而已,“靈芸的年紀也不小了,雖然我們修者對於什麼傳宗接代看得不是太過的重要,而且我們還是宗門之人,和家族的傳承還是有著不小的差別。可是這女兒到了這個年齡,還是應該有一個理想的歸屬!”乾元子的話說的很慢,幾乎是一字一頓。
突如其來的這些話讓林坤堄心中一個咯噔,既有意外,也有一點的酸楚感覺。難怪葉靈芸今天的情緒不是十分的穩定,可是為什麼這麼大的事情,自己竟然沒有得到任何的訊息?抬頭原本是想看看葉靈芸臉上的表情變化的,可是在這個時候卻對上了席笑巒投射過來的眼神。兩人的目光正好相對,林坤堄從他的眼神中讀出的也是一絲的詫異。
看來這訊息應該是乾元子臨時定下的,但是葉靈芸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呢?沒有給林坤堄更多的思考時間,乾元子的話繼續下去了,“靈芸是我的女兒,也是我唯一的一個女兒。這婚姻大事,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們三個都是我的弟子,可是在我的眼中,你們都是我乾元子的孩子,是靈芸的親兄弟。所以,這件事情雖說是我的家事,可是我依舊是要和你們說上一說的!”
“你們都是我無鋒門最優秀的弟子,要是我有三個女兒,一定會讓你們各娶一個。很可惜,我就只有靈芸這一個,照我的意思,靈芸即使是要找道侶,也應該在你們中選擇一個。所以,今天我就當著你們的面,將靈芸的後半生交託在尚危的手上!”說道這,乾元子嚥了一口唾沫,“你們……”
“師尊!”席笑巒高聲的叫道,叫聲之中的吃驚不言而喻。那聲線似乎是要將這大殿的屋頂都掀翻了一般,雙眼幾乎是要瞪出眼眶。身體中的真元也彷彿是不受控制一般的湧動,憑空的在這大殿之中產生陣陣的氣體,讓他衣裳的下襬啪啪作響。
林坤堄的心臟也是在這一瞬間劇烈的跳動起來,雖然今天乾元子的行為也讓他極為的不解。可是在乾元子說出這番話之前,他也是沒有想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在他心中,乾元子今天充其量也就是通知他們三個,從而讓他們三個進入一種競爭的狀態。即使是這麼一種想法都讓林坤堄覺得蹊蹺了,更何況如今直接的指定了鄧尚危為他的女婿。
想想,距離鄧尚危和席笑巒去看望自己也僅僅才兩天而已。在那一天,林坤堄還能夠確切的感受到他們對自己的戒備,可是這風雲突變,就這麼花落鄧家了?雖然自己並沒有對葉靈芸有著什麼覬覦的心思,可是葉靈芸對待自己的態度還是比較明瞭的。即使如今心中隱隱作痛,可是依舊沒有影響林坤堄活躍的思維運轉,這是不正常的。
再看看葉靈芸的表情,絲毫沒有因為聽到這個訊息而有什麼變化,彷彿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師姐……”林坤堄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乾澀,吐出的兩個字也有些沙啞。
葉靈芸沒有反應,甚至連看也沒有看林坤堄一眼。她的眼神一如之前,在鄧尚危的臉上游弋著。林坤堄疑惑了,也動搖了,一直都引以為傲的對人性和心理的把握,現在看來是那麼的虛無縹緲!
鄧尚危的臉上依舊沒有變化,穩如磐石,就連那種應該有的欣喜也欠奉,更不用說是自得和驕傲了。這才是最不對勁得地方,要知道在自己還沒有來之前,席笑巒和鄧尚危沒少因為想要取得葉靈芸的另眼相待而發生過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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