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雖然看上去牛魔王氣勢雄壯猶如力大無窮的泰坦巨人一般,每一次雙臂的舞動都帶起呼嘯的風雷之聲,那盤踞於雙臂上的黑色的霧氣像是兩條巨蟒,隨著手臂的擺動而肆虐,所過之處就連空氣也要背其腐蝕一般的讓開道路.那短小的玉笛像是狂風巨lang中的遊輪,被怒號著的海lang拋起又落下,搖擺不定,可是卻沒有傾覆的危險。
“哈……”白衣中年人一聲怒吼,身上光芒一放即收,飄搖動盪的玉笛像是被注入了高效的興奮劑,雖然還是無法如使臂指,可是比之先前好上很多。
“開……”又是一聲高喝,白衣中年人的雙臂撐開,像是遊子歸家,想要擁抱自己多年不見的母親一般。半空飛舞的白玉笛子隨著他的動作,一化二,二化三,瞬間就幻化出許許多多的幻影。
“哈哈哈!無知的小兒,就算你幻化的再多,力量的總數是不會改變的,還不如聚所有的力量為一點,還有一點點破我防禦的希望!哈哈哈!”牛魔王高聲笑著,張狂放肆。雙臂和雙腿越來越快的揮舞,其中蘊含的力量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強,黑霧已經將他的四肢全部的纏繞,眼看著就要向著身體延伸而去。
“哼!無知?我倒要看看是誰無知……散……”隨著白衣中年人一聲令下,漫天數之不盡的玉笛立刻就分散開來,每一支都和牛魔王的身體有著一段不短的距離,包裹著他的身體四周開始飛快的旋轉起來。這下牛魔王可就沒有那麼輕鬆的可以將它們擊落了,只要自己的身體移動,這些飛舞著的玉笛像是精確的磁鐵一般被排斥到一定的距離之外。在這些玉笛的飛舞中,虛空中也被帶動了一陣陣風暴,像是盤旋的風柱,將牛魔王結結實實的困住。林坤堄再也看不見牛魔王的身影,那風暴並不是真的是由風組成的,而是一種林坤堄並不知道可是卻有點熟悉的氣息。
“你以為我就只有這點實力嗎?”林坤堄聽見了牛魔王的怒吼之聲,也看見了那盤旋的風柱上不停的鼓動著類似於氣泡的東西。就像是一隻即將要破繭成蝶的蛹,在蠶絲的內部伸展著自己的身體,試圖用最好的姿勢將這討厭的封閉的繭打破。
白衣中年人好像對於這樣的現狀並不是很擔心,還對著林坤堄微微的笑了笑“我們之間有些淵源,今天就結些善緣!”說著他的氣勢飛快的發生著變化,這種變化讓林坤堄有些不知所以,就像是你看見一個和藹的老爺爺,可是轉眼之間他就提著屠刀要將你剝皮抽筋一般。
他的髮髻被身上瀰漫開來的氣勢震斷,一頭可以媲美任何經過細心保養的女性飄逸的三千煩惱絲的烏黑頭髮隨風飄揚。那種溫和的儒雅的氣質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血腥的氣息升騰,像林坤堄這種踏著眾多敵人的屍體走到現在的屠夫都為其身上的這種氣勢為止膽寒。林坤堄終於知道剛才的旋風中的那種熟悉的氣息是什麼了,就是現在的白衣中年人身上的氣息,那種深沉的殺氣,這種殺氣世所罕見,正常人遇上,都不用動手,一個瞪眼就能將他們嚇得肝膽俱裂。白衣中年人身上的殺氣越來越濃厚,就連被巡查令暫時阻隔的那天罰的烏雲似乎也感受到了那種驚心動魄,翻滾著發出陣陣的怒吼伴隨著噼裡啪啦的閃電之聲,只是暫時沒有劈落下來而已。
白衣中年人身上的異狀好像也被牛魔王知道了一般,或許是牛魔王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那即將走向破滅的蠶繭沒有了任何的動靜。不知什麼時候白衣中年人的手上正擒著一支巨大的劍,這支劍古樸蒼勁,看上去像是青銅的質地,劍身有一米多長,可是不協調的是它竟然有著將近一米長的劍柄。白衣中年人根本就不能將這樣的劍柄完全的握在手中,他的姿勢也是極為的奇怪,兩手張開的距離很大,一手握住劍柄的護手位置,一手握住劍柄的底部。
他就那麼站著,像是煙塵中的千軍萬馬,馬聲嘶吼,踢踏著戰場上黃土瀰漫的土地,勢不可擋。那包裹著牛魔王的旋風還是那樣旋轉著,可是內裡已經沒有了一點動靜,場面上除了那欲將世界吞沒的廝殺氣息之外,竟然靜悄悄一片,彷彿天地之間的時間靜止,空間停頓,就連那上天的雷霆也寂靜無聲。
像是萬載歲月流逝,就在林坤堄以為自己所有的生命都將在這金色光柱之中消散的時候,白衣中年人動了。動作很快,就像是沒有時間的概念,可是怪異的是林坤堄卻感覺很慢,慢到這一個簡單的揮劍下劈的動作分解成了無數的步驟,慢到林坤堄可以將白衣中年人在揮劍過程中的每一點表情的變化都看在眼裡,慢到白衣中年人身上的每一塊肌肉在這個動作中發生的鼓脹和收縮都讓他一目瞭然。
這種在林坤堄眼中的慢很快就消失了,隨著下揮的巨劍的收起,一道劍芒向著旋風的中間部位斬去。劍芒在空中飛快的放大,血紅之色,在到達旋風處之時,原來和巨劍相當大小的劍芒,現在像是滔天的巨lang一般,咆哮著將那旋風吞沒。
“你修煉的竟然是殺戮之道?哈哈哈哈!天道無眼!像你這樣的人竟然還能擔當巡察使!我呸!哈哈哈!這世間就是沒有公平而言……哈哈哈哈!今天老子認栽,改日老子一定會將你們巡查使通通斬盡殺絕……哈哈哈哈……大魔王血色崩天……”
“不好!”白衣中年人驚呼一聲,身體在原地消失,出現的時候已經在原來的那個旋風之處,手中還握著一條巨大無比的手臂。林坤堄是眼睜睜的看著那個旋風被血紅色的劍芒一分兩半的,但是看樣子並沒有將牛魔王正法,而僅僅只是將其的一隻臂膀斬斷,也不知道對方是用什麼樣的方法逃脫的,估計和他最後喊出來的“大魔王血色崩天”有著緊密的關係。
看著白衣中年人站在那裡手持著斷臂不知神遊何方,林坤堄硬著頭皮還是走上前去將他的思考打斷。這並不是因為林坤堄願意這麼做,而是那個黑衣蒙面人已經氣若游絲了,就是在剛才白衣中年人動手之時,對著林坤堄微微一笑,下意識的將其護住,要不然那股凜然的殺氣下,林坤堄的現狀也並不會比這黑衣蒙面人好多少。
“前輩!你沒事吧?”林坤堄恭恭敬敬的問道,畢竟形勢比人強。他可不會傻傻的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還妄自尊大,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況且這白衣中年人說起來還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哦!沒……沒事……跑了也是正常,要是換一個環境,我還真的不是他的對手!幸好他受到這樣的重創,二十年之內是不能興風作lang了!”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更謝前輩為這世俗界重創這等兇人,否則不消多長時間,人間將徹底毀滅!”
“你不用謝我,這是我們的職責!倒是你,我們有些淵源,以後說不好我還要仰仗與你!”白衣中年人和林坤堄對話間也極為的客氣,彷彿真的有求於他。可是林坤堄卻對這樣的話不以為然,就和現在的社會一樣,大家間都是虛偽客氣,或者這就是一個交際的手段吧!
“前輩客氣了!你看……”林坤堄指向地上的黑衣蒙面人,臉上有些擔憂,不知道為什麼,林坤堄就是對這不相識之人有著莫名的好感,就連剛才他完全有機會將他的面罩摘下,他也沒有這樣做,或許這就是惺惺相惜吧,畢竟兩人之前在結界中還是有著群策群力的協作的。
“無妨!”白衣中年人一個撫手,林坤堄感覺到一種中正大氣的真元力向著黑衣蒙面人的身體籠罩了過去。很快,躺在地上的他就有了反應,呻吟了一聲之後緩緩的張開了眼睛,四處瞭望,好像在確定自己身處何方,是不是已經進入了閻王的領地。“草……”一聲咒罵,林坤堄才放下心來,既然對方還能罵人,至少說明死不了了。
“多謝前輩!”林坤堄躬身抱拳。
“多謝!”緊隨其後的是黑衣蒙面人,他也掙扎著站起身來行禮。
“無妨!無妨!”這時的白衣中年人又沒有了之前那種如九幽地獄降臨的殺戮之神的樣子。
“那我先走一步!”黑衣蒙面人緊接著說道。
“好!”白衣中年人也是乾脆,伸手間這金色的通道上開了一個能夠容一人透過的通道。
黑衣蒙面人回頭深深的望了林坤堄一眼,轉身飛掠離開。
林坤堄總感覺這個黑衣蒙面人似曾相識,特別是最後離開時看他的那一眼。那是什麼樣的鵝、一種眼神!有著愧疚,有著堅定,有著茫然,甚至還有怨恨,許許多多,複雜矛盾,不一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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