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唸的眼角忽然一跳。
無數的哀嚎自他耳邊響起,淒厲,卻經久不消;他聽到了一個聲音如洪鐘般在他耳邊炸響:“南宮孱!我要你祖祖輩輩不得好死!”
沒有人注意到,在這句話說出時,遠方,南宮蕭忽然一聲悶哼,鮮血自唇角留下。而南宮時夜,則是無聲倒下,飄然如葉。
韶念仍由千萬聲響將他耳廓弄得震耳欲聾,淡淡道:“你們不過千萬冤魂,既已死,又為何不離開?”
一道清亮劍鳴響起。
韶唸的劍,第一次,完全出鞘。
一劍,斬萬物。
所有聲音皆消失。
“看不出,韶將軍還隱藏了實力,”涼亦夕抬起他那雙燃燒著的眼,道,“勾陳的力量,究竟有多強呢?”
“罷了.......”他嘆道,“血脈力量就沒有意思了……接下來,才是決戰。”
“韶念,可還有一戰之力?!
“恭候多時。”
涼亦夕不再說話。
劍勢再起,卻不猛烈,不霸道,只有過往的雲煙。
那一刻,時間彷彿凝固。
“殤……”下方,鏡抬頭仰望,眉眼間無數種情緒在一瞬間閃現,最終化作不可置信的瘋狂。
涼亦夕如今的那一劍,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名叫殤。
沒有固定劍意,沒有劍勢,唯有情。
殤,殤過往,殤情仇。
無論何事,皆可為殤。
這是最難悟出的劍法之一,也是最難破的劍法之一。
這種劍法,只有一式,那就是起式:惘。
殤,只能對殤。
只可以殤破殤。
只有惘可破惘。
無數的悲自涼亦夕沉默的劍中爆發。
那一天,他親眼看見自己的母妃含著淚被父皇殺死,那一年,他親眼看見自己的皇兄被父皇拋屍荒野。
也是那一天起,他開始偷偷培養勢力,那是屬於他的固執,他絕望的掙扎。
在沉默中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