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俺買了點兒禮物去到了岳父大人家,把俺的經歷一五一十地跟二老說了。老人家彷彿看得開了些,說慢慢來吧,酒店的生意現在剛剛好起來,你多操些心,女娃子一個人這段時間忙得夠嗆。俺說好的,過兩天俺就叫清妹妹回家來休息幾天,老豬去酒店“看場”。臨走之前,岳母大人塞給俺幾張她自己做的燒餅,說拿回去讓女娃子也嚐嚐,她以前最喜歡吃這個了。俺說好的。
只不過,在後來回家的路上,俺忍不住嘴饞,一會兒扯一塊一會兒扯一塊地把幾張燒餅都吃完了。俺尋思壞了,岳母大人交代的事辦不到了。不過又轉念一想,既然清妹妹從小就喜歡吃,那少吃這幾張也應該沒什麼關係的,更何況過幾天她還要休息,那時候不就有機會大吃特吃了?
酒店的三樓已經被白骨精包下來了,在俺之前還在家的時候都已經裝修妥當、開張營業,聽說生意還不錯。
晚上的時候俺跟清妹妹說,前段時間累到你了,回家來休息幾天吧!清妹妹說算了,現在都已經習慣了,休息不休息都無所謂,要是突然一下停下來不做事,估計適應不了;再說他們都已經習慣了我做安排,估計要是你去的話,他們不太習慣。俺尋思也對,說不休息幾天,休息一天吧,別把自己累垮了,以後還指望你給俺生豬寶寶呢。清妹妹說俺臭美。
想了一下,清妹妹還是決定休息一天,俺尋思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後來才知道原來是清妹妹的“大姨媽”來了。
清妹妹休息的那天,碰巧客人比較少,於是俺就坐在小辦公室裡胡思亂想,至於到底想了些什麼俺也說不上來,反正是天馬行空的。後來,白骨精下來說,到處找俺,最後還是一個服務員把她帶過來的。白骨精說豬大哥你咋這麼摳呢?恁大個酒店只有這麼小個辦公室?俺說沒啥事兒,用不著整那老大,浪費地方。俺問白骨精是不是有什麼事兒?她說沒有,只是聽說俺變形回來後就來看看,倆月沒見面,怪想的。俺尋思這不是她的真心話,所以就激將了她一回:想俺老豬沒用,老豬已經名花有主了,你還是省點兒力氣想想別的男人吧。
果不然,說起這個白骨精的本意就露出來了,說豬大哥,你有時間了還是在你師父面前多提我幾句啊;前段時間我去過他那裡。聽說她去過,俺又故意問了一句:師父他老人家找物件沒?俺尋思要是她親眼看見了的話就不用俺花心思跟她解釋了。沒想到白骨精卻說,好像沒有吧,我在他那裡玩了半天都沒見過一個女人。
完了,比較頭疼的事終於發生了。這白骨精跟師父吧,看起來其實還是蠻相配的:一個冷靜,一個狂熱;一個低調,一個激情;一個保守,一個時髦;一個膽小,一個大膽……完全是互補型別的;估計師父對白骨精也還是有些感情的,畢竟像她那樣妖嬈多情而且專一的女人並不多見,幾乎可以勾起每個男人的慾望。只可惜了混熊的姐姐惠子早先一步,把師父身邊的位置佔住了,要不然的話,他倆成功的可能性還是比較高的,依俺老豬來看的話。俺不好開口跟她實話實說,只是叫她有時間了多往師父那裡去幾趟,多溝通溝通,興許感情就上來了。白骨精聽了顯得很高興,反倒是俺的心裡變得不舒服起來,總覺得好像欺騙一個單方面的愛人是一件非常心痛的事兒。
其實稍加分析可能就會知道,俺叫她多跑幾趟,無非是想讓她自己親眼看見師父跟惠子的關係,好早些死了那條心。但白骨精卻沒能聽出弦外之音,還一副含情脈脈的樣子;或許吧,愛從來都不是一種理智的行為,處在愛當中的人是不能區分謊言和真話的。但願到時候白骨精能理解俺現在的心情,千萬不要怪俺老豬沒有提醒她,俺這樣做其實是情非得已:要麼傷害,要麼隱瞞;對於一件跟俺自身沒有直接關係的事,估計大家所做的決定一定會跟俺老豬一樣——選擇隱瞞。
俺不忍,最後找了一個不是理由的理由,就是:師父並不適合你!白骨精自然是不會相信的,愛一個人的時候就像在走一條不歸路,除非頭破血流才會掉轉方向,更何況現在是滿腔激情的白骨精?說實話,要是俺沒有遇見清妹妹的話說不定還會去追她,因為老豬的精力很旺盛,需要一個精力同樣旺盛的女人來消解。當然,如今已經遇到了清妹妹那又當別論了。雖然老豬腦袋裡偶爾還是會花心一下,但骨子裡對清妹妹絕對是專情的。
白骨精臨走的時候,俺再一次叮囑她說:有時間了,打扮漂亮一點兒多去師父那裡走走,在這件事兒上別指望老豬能幫多大忙!白骨精說好是,只要一有空她就會去的。
前世的冤家,如今情長情短,誰能料到呢?
從木谷星迴來至今已經差不多一個禮拜了,老豬怎麼連沙師弟的影子都沒見著?以前咱們雖然並不是經常見面,但還是經常有聯絡的,即便聊的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但怎麼說那也是溝通的一種方式。晚上回家之後俺向清妹妹問起沙師弟的情況,清妹妹“哦”了一聲,然後才顯得恍然大悟的樣子說:據說啊,你沙師弟的船廠越來越不行了,原因一方面是競爭比較激烈、而沙師弟又不善於跟人家爭鬥,另一方面是因為沙粒的供應量與需求量已經達到飽和,任憑你用想破腦袋想出來的辦法、對於流沙鎮沙粒的總供應量都無能為力,因為大多數房屋的基建工程都已經完工,剩下的寥寥無幾,而沙粒需求量最大的莫過於在基建工程上了,所以沙粒市場遲早會出現“冷場”的現象。清妹妹說這是沙師弟他自己說的,原原本本,一點兒都沒變。
這樣說來,還是應該老豬主動打個電話問候一下才好。
於是,在第二天的時候俺就給沙師弟打了一個電話,剛一接通,電話那頭就有轟隆隆的聲音。俺問沙師弟現在在幹嘛?沙師弟說二師兄你回來啦?那我有時間了過去看你。俺說不用了,還是先忙你的吧;對了,現在生意咋樣?說到生意,沙師弟就嘆了一口氣,之後就訴起苦來。不過,沙師弟的不行單單指沙粒那一方面,在貨運方面生意還是可以的,據說現在他手頭流轉的錢絕大部分都是來自貨運。沙師弟說這樣下去終究不是辦法,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在不久的將來,貨運也將會成為幾個船廠之間的競爭物件。沙師弟的想法是看另外開闢一條出路,比較新興一點兒的。
俺十分贊同沙師弟的說法,從小的方面說他這叫有生意頭腦,從大的方面說他這叫有宏觀意識、創新意識;而俺之前曾經說過創新意識非常重要,所以當沙師弟說出那番話之後俺差點兒把雙手雙腳都舉起來了。高老莊碼頭已經擴大了許多,大約數十倍於先前。沙師弟已經在那裡佔有了一席之地,租下了一個泊位,主要跑高老莊到流沙鎮這一段路程,中間停靠好十來個站點。
本來,猴哥是打算讓沙師弟去到他的水簾潭下游設定一個停靠點的,不但方便了遊客的來來往往,而且還能在無形中加大景點的人流量、為水簾洞做無形的宣傳,可謂是一舉兩得,更何況這樣做對於沙師弟並沒有什麼壞處,相當於順便掙了錢。但後來究竟沒能得逞,原因就是相關部門不允許隨便設定私人碼頭,如果硬是要設定的話,必須得辦理相關手續,而且還得接受相關部門的監督。猴哥那裡只不過是一個單獨的景點,而且沒準兒哪天就會關門大吉,如果像其它專門的碼頭那樣登記到相關部門的話,別說賺錢,能不能保本兒都還是個問題。
順便說一下,猴哥的水簾洞雖然水流沒有從前那樣有精神了,但衝著“花果山水簾洞”這幾個字還是有不少的遊客前來參觀,這就是所謂的品牌效應,即使是撐不住了照樣有人買賬。沙師弟說目前的狀態還比較好,除了兩艘貨運船在高老莊與流沙鎮之間來回跑動之外,還另外有兩艘船在往大河裡面跑,是長途的。
俺曾聽清妹妹說沙師弟在俺走之後的那段時間裡還幫過咱家的忙,所以俺決定請沙師弟過來喝兩杯。
沙師弟說我現在可沒有二師兄你清閒,那頓酒就留著吧,等以後有空了再喝。
俺不同意他的說法,至少在“有空”這個概念上是模糊的。什麼叫有空?什麼時候才叫有空?如果硬是要說整天動來動去的那才叫有空的話,那誰都不是閒人,包括俺老豬——俺也還是在家裡酒店兩頭跑嘛;如果說只有把所有的事都處理妥當了那才叫有空的話,估計誰都不會有空——你能說你把所有的事都處理妥當了?更何況這次喝酒是表謝意,如果推到下一次的話,那下一次又是有新的狀況存在了,也就是說這一次與下一次的意義不同。所以俺最後對沙師弟說,先消停一下,事情是永遠都忙不完的。沙師弟說這話有道理,那我就不客氣了。
在俺走以後大概一個月的時候,咱家的一個年歲比較老的工人在一次下田的時候不小心掉進路邊的魚塘裡。剛好那個魚塘裡面曾經淹死過人,所以在工人掉下去之後沒有一個人敢跳下去救他的,都只是眼巴巴地站在岸邊,有機靈一點兒的呢就給清妹妹打電話、給清妹妹的父母打電話、給警察打電話。巧就是,這個工人不會游泳,只能一口接著一口的往肚子裡喝水。還好他比較急中生智,知道踩水,才沒至於很快地落下去。清妹妹和清妹妹的父母聽說後急急忙忙地從酒店裡、家裡趕過來,但他們也沒有辦法啊,大家都是旱鴨子。後來清妹妹就想起了沙師弟,因為俺走之前曾囑咐過她,有什麼麻煩的話就叫俺的兩個兄弟幫忙,並且清妹妹也知道沙師弟是潛水的好手。就算是沙師弟還在流沙鎮,這麼緊急的情況他是一定會騰雲駕霧過來的,工人就能得救;更何況沙師弟當時剛好在高老莊碼頭,所以就很快地趕了過來,從魚塘裡救起了咱家的工人。
俺尋思要是清妹妹沒能想到沙師弟或者猴哥、沒能請他們過來幫忙、而單單是等警察同志來的話,估計工人早就沒命了,咱家的麻煩也就來了。當時清妹妹本來是打算請沙師弟到家去吃頓飯、表表謝意的,但沙師弟說還是等二師兄回來後再說。俺尋思是沙師弟害羞,心想他一個大男人跟一個男人不在家的女人在一起吃飯,形象多少有點兒不光彩。
俺謝了沙師弟,說他幫了俺的大忙。沙師弟說哪裡哪裡,都是順便的事兒;再說二師兄你以前也同樣幫過我的忙;應該的,應該的。之後咱們又談論了一些俺去外星球一路上的奇遇,直聽得沙師弟大眼瞪小眼的。
晚上的時候,俺問清妹妹那另外兩顆木穀人一號給俺的小球有沒有保管妥當?清妹妹說妥當得很,我把它們壓在了保險櫃的最裡層。俺從脖子上摘下木穀人二號送給俺的小人人吊墜,拿到清妹妹脖子上的那個吊墜一起說:這是木穀人二號祝福咱們的,它們代表了咱們會白頭偕老,只可惜木穀人二號不能把你變得長生不老。清妹妹罵俺傻瓜,說天理迴圈,一切自有定數,不是咱們有限的生命所能掌控的;不求天長地久,但求曾經擁有。說完,她的嘴巴又上來了,又啃又咬的。
如來聽說俺去了一趟外星球,打電話來說這是一個很好的炒作話題,估計要是專門出本書的話一定能大賣特賣,沒準兒還能暢銷全球。想想也是,地球人弄兩架太空梭上天都已經是了不起的大新聞了,如今俺老豬竟然還在別的星球上生存了將近兩個月,並且還是在一個距離太陽系非常遙遠的星系,顯而易見要比太空梭上天隆重得多。俺問如來準備怎麼搞?如來說這事兒要想賺大錢的話咱們還得好好地策劃一下,到時候咱們打破慣例,得到的收成咱們一半一半。當然,如來指的是出書,他說他們出版社給作者的稿酬都是沒有這麼高的,但俺老豬這回是個特例,一來咱們以前是同事,二來是你老豬這個話題特殊。俺尋思如來沒有說真話,他是怕俺醒悟過來後另找別的炒作物件,那樣的話他就失去了一個賺錢的好機會。如來決定先派一個手下的編輯過來採訪,完事兒後把採訪到的稿件拿去賣給某家主流媒體,到時候一定會炒翻天。如來說光是這一個新聞稿件,沒有幾百萬我是不會出手的。末了他好像擔心俺反悔,說沒事,同樣有你的一半,到時候我會把*給你看的。
之前俺跟如來已經簽訂了一份合同,用比較專業的話來說呢就是他要把俺這個新聞題材買斷,也就是說除了他如來之外,在某個規定的時間內,俺不能向其它任何媒體透露任何有關外星球的事兒,不然就是違約,不然就會賠償他的損失。俺說如來你還是沒有變啊,跟以前一樣獨裁。如來說沒辦法,形勢所逼。
對於如來這個人俺同樣有說道。當初取經的時候是他授意發經的和尚向咱們討要“人事”的,也就是打點費;後來俺想變形、打算請他支個招的時候,他又趁機“勒索”了俺一把——一塊高老莊的地皮;再後來,他一個出版分社當官的在師父開研習班的麒麟街另開了一家同樣的研習班,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得到了如來的授意,但俺尋思如果沒有如來的首肯,有哪個手下敢大張旗鼓地撈外快?……俺之所以舉出這麼多的例子,只不過是想證明如來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他並不是大家腦袋裡那個公正不阿、公私分明的正義形象。俺想變形,結果兩次都沒能得到如來的幫助,並且他還趁機要了一塊地皮過去說打算以後蓋別墅;就算這樣,俺之前一直都沒吭聲,認為以後還有可能需要天兵天將的幫忙,到時候還是得經過他的默許,所以比較畏懼他。
但現在俺想明白了,一事歸一事,沒必要為了一個莫須有的理由時時處處讓著他,該說的還是應該說;所以現在俺並不決定如來可怕,並且,俺還認為他比一般的神仙都要精打細算、摳門,威信自然大不如從前了。
前來採訪俺的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編輯,俗話說“男女搭配幹活兒不累”看來真是的,整個採訪持續了三天,在這三天時間裡俺都感覺精力非常充沛,以前的支支吾吾也變得口若懸河了,以至於有好幾次女編輯都委婉地打斷了俺的滔滔不絕,說元帥您能不能說慢點兒,我需要一定的間歇來梳理文字的表達。俺說好的,那俺就悠著點兒。
採訪的內容大致就是前面俺在日記裡提到的那些,在這裡就不多加敘述了;沒有看過俺前面日記的網友可以登入俺的私人部落格:WWW•zhu,那樣就可以全文觀賞了。
如來說老豬你近段時間沒事的話就不要隨便出去溜達啊,一定會有許許多多的狗仔隊跟著你的。
別說,還真讓如來說中了,後面果真來了好幾十個端著照相機的傢伙。不過他們並不是狗仔隊,而是一些媒體的記者,都說要來採訪俺,看在去外星人的路上到底發生了什麼離奇古怪的事兒。俺說很抱歉,俺不能接受你們的採訪,不過你們可以關注一家大型的媒體,他們那裡會有關於俺的第一手資料。
那些記者朋友很失望,但最後還是不得不怏怏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