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山清水秀的,只不過咱們忙於趕路,並沒有心情去欣賞他們。又連續走了差不多兩天時間,前面又出現了一個村莊。這兩天時間裡咱們經過了好幾個城市,都比較大,因為城市的交通便利,所以走過來自然就要快些了。而現在不同,現在咱們又到了山林間,上坡下坎的,速度自然沒有先前快速了。
話說咱們見到了一個村莊,於是就興沖沖地朝著那兒一陣飛跑。現在驕陽似火,熱得厲害。來的時候咱們信心滿懷,但走到村莊裡之後才發現這裡一個人都沒有,家家戶戶都是冷鍋冷灶的,先前俺還指望在這兒弄點兒吃的呢,現在看來全泡湯了。雖然沒找到吃的,但沙師弟還是在一間屋子裡找到了一些差不多已經發黴的餅乾。俺說老豬不吃那些,吃了怕拉肚子。沙師弟說:二師兄你仔細看看,發黴那隻不過是表面現象,其實裡面好好的,跟新鮮的一樣,外面的那些黴只不過是沾上去的罷了。真的?俺又重新燃燒起了一股希望。那還有假,不信你嚐嚐,保證跟新鮮的一個樣。
於是俺就從沙師弟手上接過來了一袋,抽出一片嚐了嚐,果真,還很香甜的呢。俺說猴哥你要不要來點兒?猴哥說好吧,說完就打算從俺手上接過去吃了。俺說猴哥你搞錯了,老豬這裡只夠一個人的量,你還是到沙師弟那邊去分一點兒吧。猴哥愣愣地看了俺一眼,說道:不是你叫俺過來吃的麼?俺說是啊,不過俺只是叫你過來嚐嚐,並沒有說要在俺這裡搭夥啊!之後俺就顯得理直氣壯地繼續吃手上的餅乾了。猴哥說:真拿你沒辦法!之後就跑到沙師弟那邊吃了。沙師弟呵呵一笑,說道:大師兄你就別生氣,二師兄的腸胃大,你就讓他一個人吃好了。猴哥說:俺跟他生氣?老孫才沒那麼傻呢!說實話,平時俺是不大喜歡吃餅乾的,但現在迫於形勢不得不吃啊。
雖然吃了一大袋,但好像壓根兒就沒吃過東西似地,只是覺得肚子裡多了點兒東西,僅此而已。餅乾一共有兩袋,俺一個人一袋,沙師弟跟猴哥一袋,但俺比他們兩個都要先吃完,吃完之後就摸摸嘴巴,然後在院子裡溜達開了,希望能再找到點兒吃的。
走著走著,前面就出現了一大塊石頭,上面存積著許多非常清澈的水;這塊大石頭就彷彿一口大鐵鍋一樣,呈凹形,下面被空心著,被一些小點兒的石頭支撐著。一見到水俺同樣感到興奮了,因為剛才咱們來時的一路上都比較少見水流,再加上天氣炎熱,所以汗流浹背的,感覺很不舒服;如今見到這麼一個絕佳的洗澡的地方,老豬怎麼能不興奮呢?所以,俺當即決定下去洗澡了。
於是俺回過頭去對猴哥和沙師弟打招呼:猴哥沙師弟,你們慢慢吃,老豬先在這兒洗個澡!聽俺這麼一說猴哥和沙師弟也都過來了,都朝池塘裡面看。俺尋思他們也一定想洗澡,於是就忙不迭地對他們說:哎,不要急,一個一個地來;是老豬先發現的,由老豬先來!接著俺的開始脫衣服了。二師兄不好吧,看樣子這是人家的水缸呢!沙師弟顯得比較擔心地說。水缸?人都沒了還要水缸幹嘛?沒準兒啊這個村莊在幾百年前都已經沒有人煙了,還要水缸!之後俺就穿著褲子囫圇地下去了。
沙師弟又在看猴哥了,估計是想讓他幫忙勸勸。不過猴哥並沒有說話,猴哥朝四周看了看,然後很小心地說:看樣子這裡確實已經好久都沒住人了。俺說對吧,還是猴哥的眼光準。沙師弟說:既然這樣那不如咱們一塊兒洗吧;一個一個地好麻煩的,耽誤時間。猴哥想了一下,又點點頭說:嗯,OK.。俺本來是想反對的,但沙師弟說一個一個地洗耽誤時間那倒是事實,於是也就只好往邊兒上挪了挪,給他們騰出了一點兒空間。這樣一來就顯得比較擠了,三個大男人擠在一塊兒洗澡,完全可以想象那是一種怎樣的場景。俺抱怨說有點兒擠,猴哥說這都怪你。俺說咋個又怪俺老豬了?猴哥說:你要是不長那麼胖那咱們現在不就很舒服了?俺無言以對。俺有點兒擔心地說:咱們三個人一塊兒洗那最後咱們不就都又把身上弄髒了麼?猴哥說你怕啥?就當做了耍子了一回不就行了?俺想想也覺得對,於是也就釋然了。
正當咱們洗得歡暢淋漓的時候,天色突然一下就黑了,伸手不見五指。沙師弟驚慌失措地說:咦?這是怎麼搞的呢?俺說是啊是啊,怎麼會突然天黑了呢?剛才明明還陽光明媚的嘛!但猴哥沒跟著咱們叫起來。過了一會兒猴哥說:你們搞錯了,不是天黑了,而是有東西把咱們蓋住了。
啊?俺和沙師弟不約而同地叫了起來。猴哥說你們摸摸上面就知道了,硬邦邦的。俺身手一摸,果然摸到了頂,看來真的如猴哥所說,咱們現在已經被什麼東西蓋住了。莫非是有人專門設下的陷阱?俺有些擔心了,因為先前在看到這個石頭鍋第一眼的時候俺就覺得非常奇怪,如今上面又掉下來了個蓋子,所以俺就更覺得事情不像咱們想象的那般簡單了。猴哥說:咱們先不要說別的,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把上面的蓋子弄開,不然時間長了就會被悶死的。俺想象了一下覺得被悶死是一件相當痛苦的事,於是俺就跟著猴哥他們一塊兒用裡向上掀頭頂的蓋子了。但可惜無濟於事,無論咱們怎麼用力上面的蓋子都仍然紋絲不動,彷彿與這下面的石頭根本就是一個整體似地。猴哥說:先歇會兒。
聯想起頭兩天咱們在森林裡遇到的那件事,俺立馬反應過來覺得咱們真是上當了。於是俺就跟猴哥他們說:猴哥啊,咱們一定是上當了。猴哥說:此話怎講?俺說難道你忘了先前咱們在森林裡遇見雞腿的那次了?老豬吃了它不就上當了麼?說不定啊這回跟上次一次,同樣是有人在整蠱咱們,說不定又是想吃咱們的肉呢!沙師弟顯得很驚愕地說:哎呀,要真是那樣就不好了,現在咱們三個都在裡面,那指望誰來救咱們呢?猴哥說誰都甭指望,還是自救吧。
話正說間,外面突然響起了說話的聲音,接著就是幾聲爽朗的笑聲:哈哈哈哈……猴哥機靈地問:外面是什麼人?可否幫忙放咱們出去?猴哥的話剛說完,外面就有人接嘴了:放你們出來?真是痴心妄想,老身好不容易才把你們抓到,怎麼能輕易地放你們出來呢?完了,看來外面的人跟咱們不是一夥兒的。
不過猴哥並不死心,繼續問道:咱們素不相識,你又不知道咱們是什麼人,為何要抓咱們?俺也急忙幫襯著說道:是啊是啊,沒準兒你是抓錯人了呢!趕緊放咱們出去吧,見面了不就什麼都明白了?
聽說話的口氣外面的是個老頭兒,聲音很滄桑的樣子。老頭兒說:不認識?誰說不認識?我問你們,你們前兩天的時候有沒有在森林裡遇見一個老頭兒,帶著一幫半大小子的?果真跟上一次的事故有關。猴哥以老以實地回答說:有,那又怎樣?你是怎麼知道的?老頭兒哈哈一笑,說:你們還記得他就好,你們可知他是誰?他是我師弟;既然你們欺負了他,那我這個當大哥的也就義不容辭地要替他好好修理修理你們了;至於我是怎麼知道的嘛,這個很簡單,打電話不就行了?沙師弟說對啊大師兄,咱們竟然忘記他們還有電話了。猴哥說:看來事情不妙,咱們得趕緊想辦法。不知老頭兒是聽見了猴哥的嘀咕聲呢還是在自顧自地說,老頭兒說:你們就別想出來了,你們是出不來的;實話告訴你們吧,天底下能從裡面順順利利出來的寥寥可數。俺說老頭兒你別自大,咱們就是那寥寥可數的幾個人。
老頭兒沒理會俺的說辭,因為他接著就在下命令了:把邊上的那些乾柴全都抱過來,放到底下去,生火煮熟了他們,大家一塊兒打牙祭!是!邊上有人答應了。
聽聲音,好像外面還有不少人。俺說猴哥現在麻煩了,人家現在就要燒火燉咱們了。猴哥說你怕啥?不正嫌身上髒麼?正好洗個熱水澡。俺說猴哥你就別開玩笑了,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說笑。俺把手伸到最底下去探試了一下,果真下面已經變得溫溫熱熱起來,並且耳邊還是時不時地傳來了噼噼啪啪柴禾爆裂的聲音。沙師弟彷彿比俺還著急,在那兒一個勁兒地說: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被沙師弟吵得煩了,俺不禁嚷嚷起來:沙師弟你不要說那些話好不好,老豬都快煩死了!過了一會兒沙師弟才說:就算我不說出來那我在心裡還不是一樣要說?
看來下面的火勢很大,因為沒過多久咱們周圍的水就都變得熱乎起來,感覺還真像在洗熱水澡。不過很快俺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如果咱們不及時出去的話,恐怕在煮熟之前早就被蒸氣給燻死了。猴哥說這倒是真的,所以咱們得趕緊想辦法了。
底下的水越來越燙了,這時俺突然想到了那隻被燙死的青蛙,它跟咱們一樣,同樣是在冷水的時候下到鍋裡去的,但後來就逐漸地被煮熟了。不知咱們的命運會不會比它要好一點。
俗話說急中生智,看來是不假的,因為俺突然想到了一個非常好的主意,於是就跟猴哥他們說了。俺的主意是這樣的:讓猴哥變成一隻河蚌,然後俺和沙師弟都鑽到裡面去,然後猴哥再合上蚌殼,那樣一來咱們不就能免災了麼?沙師弟聽說後高興得直拍巴掌,說二師兄你這真是一個不錯的好主意。
不過猴哥還是有顧慮,猴哥說那樣一來俺老孫不就遭殃了麼?最底下,應該是最先死翹翹的。俺說那怕什麼,你外面不還有一層蚌殼嗎?沙師弟說是啊大師兄,估計也不能怎麼地。猴哥又想了一下,估計是平衡了一下利益關係,最後猴哥說道:那好吧,既然你們兩個都說這是一個好辦法,那老孫就只好遵命了。
於是猴哥就變成了一隻河蚌,不過不是猴哥本身變成的,而是猴哥身上的汗毛。沙師弟說:嗯,這樣好,大家都能保平安。果然,鑽進去之後就好多了,先前滾燙的感覺也已經離咱們遠去了。也不知過了多久,反正俺感覺很長時間了,俺就覺得自己在搖搖晃晃了。
剛開始俺還以為是在裡面待的時間太長、導致頭暈的緣故,後來才知道原來並不是那麼回事,因為猴哥和沙師弟同樣覺得搖搖晃晃的。沙師弟反應過來了,說:大師兄二師兄,我知道是為什麼了。為啥?一定是咱們被抬起來了。俺再仔細地感覺了一下,覺得沙師弟的說法還是蠻有道理的。猴哥說:嗯,好像是那麼回事兒,既然咱們已經被他們抬起來了,那咱們現在就不要說話,免得被他們發現咱們還沒死翹翹,那就更慘了。
悶在裡面時間太長,俺都差點要吐出來了。猴哥說你一定要忍住啊,不然有你好看。正當咱們在竊竊私語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說話聲:咦?怎麼裡面多了只這麼大的河蚌?另一個也說:是啊,先前蓋蓋子的時候好像都還沒有呢,從哪兒冒出來的呢?之後外面就安靜下來了,不知下一刻將要發生什麼。
過了一會兒,終於聽見老頭兒的聲音了:先不要管,先抬進去,沒準兒他們幾個就在裡面呢。俺尋思不愧是老人家,果然見多識廣。果然,咱們又開始搖搖晃晃起來了,不多會兒又聽見了哐噹一聲響,接著就感覺平靜下來了。沙師弟說:看來咱們是落地了。猴哥噓了一聲,示意咱們不要出聲,接著就很小心翼翼地聽外面的動靜了。
因為從蚌殼開合出能夠見著一點兒亮光,所以現在咱們能夠看清楚彼此的嘴臉了。沙師弟說:哎呀二師兄,你臉上好像摸了血似地,紅紅的。俺順便看了沙師弟一眼,說你也好不到哪兒去嘛,估計大家夥兒的情況都差不多。
正說的時候猴哥又在厲聲訓斥了:叫你們不要說話不要說話,你們就是不聽,開玩笑是吧!於是俺和沙師弟又只好閉嘴了。老頭兒的聲音又傳來了:來人啊!開啟看看他們有沒有在裡面!是!立馬就有人應承道。俺顯得比較擔心地說:猴哥啊,你看咱們要不要主動出去呢?估計他們外面也沒多少人,出去之後可能還對付得了。猴哥說你傻啊,前幾天那老頭兒的功力你又不是沒見過,既然這還是他師兄,俺功力指定在他之上,咱們先躲一躲,先看看情況再說。
接著,果真就聽到上面在乒乒乓乓地響了,好像是在用什麼東西敲打一樣。沙師弟又擔心起來了:猴哥啊,你這蚌殼結實不結實啊,他們能不能打穿?猴哥從蚌殼開合處的縫隙往外瞧了瞧,然後說道:真是小瞧俺老孫了,老孫的本事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俺說猴哥啊,你的本事咱們是知道,但這蚌殼的本事咱們卻不知道啊!猴哥說:切!既然這蚌殼是俺老孫折騰出來的,你還擔心它的質量問題?俺想了想說:那倒是。猴哥說:好了好了,你們都不要吵了,讓俺安安靜靜地看一會兒,看看他們到底在搞什麼鬼。
上面乒乒乓乓的聲音越來越大了,俺甚至能感覺到彷彿整個人都要被拋起來一般。沙師弟驚慌失措地看著上面,好像有點兒擔心。俺說你擔心也沒用,出了事找猴哥就行了。別說,猴哥製造的東西還真是經得住考驗,因為無論上面乒乒乓乓得多厲害,咱們仍然安安全全地躲在裡面,屁事兒沒有。俺豎起大拇指對猴哥說:猴哥你真了不起。猴哥重重地噓了一聲,然後說道:小聲點兒,你們沒聽見外面沒動靜了麼?俺和沙師弟認認真真地聽了聽,外面確實安靜得挺厲害,用小學生的話來說就是連一顆繡花針掉到地上都能聽得見。
莫非他們在醞釀什麼陰謀?蚌殼縫隙裡的光線越來越暗了,仔細看原來是有人擋在了那裡,估計他們也發現了這個秘密,正打算從那裡朝裡面張望。不過根據俺老豬的經驗,他們是看不見什麼的。
過了一會兒,光線又明亮了起來,聽見有人說:師父,這裡面黑不隆冬的,啥也看不見。過了一會兒,縫隙那兒的光線又變得微弱了,估計是老頭兒在親自檢視,又過了一會兒光線又才恢復明亮。接著老頭兒的聲音就響起來了:既然不知道他們在裡面是生是死,那就把他們囫圇地抬進去,直接用火燒,燒熟了吃照樣。俺尋思這老頭兒當真花樣多多,這種方法都想得出來。喂!裡面有沒有人啊?聽見的就回答一聲,不然要把你們弄去當燒烤了。外面有人在說話了。俺正準備答話,卻被猴哥制止住了。猴哥說你不要命啦,你這一說話那他們就知道咱們沒事啦,那不就玩完了麼?要是咱們不說話跟他們耗著,沒準兒他們還會開啟來看看,那時候咱們不就有機會逃出去了?說不定這就是他們的一個計謀,如果咱們答應了,肯定死翹翹。沙師弟說也對二師兄,咱們就看他們到底怎麼個搞法,到時候再隨機應變嘛。於是俺又只好閉口不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