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哥想了一會兒,見水井沒了動靜,又跑過去了。猴哥這回學精了,他並沒有直接把水桶朝井口扔進去,而是做了一個試探的動作,也就是把水桶提在手上往下放了一下,之後又趕緊提了上來。
俺尋思猴哥真是聰明,要是接二連三地摔到地板上的話,水桶遲早都得壞掉。果然,水井上當了,水井果真又轉移了,這回轉移到了咱們的右前方去了。
這回咱們徹底蒙了,誰都沒反應過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猴哥看上去更惱火,一邊撓後腦勺一邊繼續朝著水井走去。
沙師弟說:二師兄,你不用水桶試試看。俺說猴哥不同水桶用啥?難道用手捧水上來啊?沙師弟說不是啊,試試把手伸進去水井會不會移動嘛。
正當咱們談論得火熱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哈哈大笑的聲音。咱們三個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裡回的頭,剛一回頭就看見一個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老人神情安詳地站在那裡,一邊擄他的鬍鬚一邊笑著說:你等可是想喝這井中的水?猴哥急忙跳向前說道:老頭兒,正是正是!莫非這井是你家的?你在這水井上面做了手腳,施了法術?好不夠意思!還得咱們渴得厲害卻沒有水喝;若是你家的,趕緊撤銷法術,容咱們喝一些,老孫定當報答。
老頭兒再次哈哈大笑,說道:報答?說說看你如何報答?猴哥說:俺給你錢,買,怎樣?老頭兒說:老身隻身一人來到這荒山野嶺,就是要避開錢財的干擾,你認為老身對錢還有興趣嗎?那咱們義務幫你擔水怎樣?您年紀大了,挑水一定不方便。猴哥又改口道。老人說那也不用,老身吃的水都是“無根水”,比這兒的更乾淨。沙師弟好奇地問:“無根水”的什麼水?怎麼從來沒聽說過?沒等老頭兒回答俺就搶白了,說道:無根水都不知道,無根無根,它當然不是地上了的,不是地上的那還能是哪兒的?不就剩天下掉下來的雨水麼?老頭兒點點頭微笑著說:嗯,不錯!不錯!
猴哥不耐煩了,比較大聲地說道:喂,老頭兒,你也太不講理了吧,這口井又沒在你家院子你,你怎麼能佔為己有、施上法術呢?老頭兒,話雖不錯,但這裡是老夫的地盤,你們無權過問。
猴哥想了一下,估計想到了“強龍不壓地頭蛇”那句話,於是又放鬆了語氣說:老頭兒,那你到底想怎麼樣?咱們才能喝到這井中的水?老頭兒說:這也不難,老身平生最敬有才之人,你等若能順利得從這井中弄到水喝,那麼老身還答應供應你們的齋飯;如若不能,那你們就別想喝這井中水。
見猴哥還在猶豫,俺說:猴哥,別想了,這附近看樣子就這一處有水。老頭兒笑了笑說:差不多是那樣,你們可以考慮考慮;除非闖過去,否則就沒水喝。
正當老人打算轉身離去的時候猴哥突然開口把他叫住了。猴哥問道:老頭兒,你既然在這井上面施了法術,敢問用的是什麼法?哪門哪派?老孫好心裡有底。
老頭兒又轉過身來,想了一下才說:看你們是遠道而來,姑且提醒你們一下也無妨;此法為老身潛心悟出的“雲山霧罩”法,是老身獨創的,並不歸屬於哪門哪派;老身已經把法力施加到了水井上面,但凡有東西接近井口,水井都會自動轉移到別的地方,因為飄忽不定,所以就給它起了個形象的名字,“雲山霧罩”。
說實話,對於老頭兒的這些話咱們都聽得似懂非懂,跟他沒解釋之前差不多。不過猴哥好像聽懂了,因為他在跟老頭兒說謝謝。
就在老頭兒轉身的時候老頭兒又突然回過頭來了。老頭兒說:如果你們破了此陣,千萬不要到處亂走,只能開口叫老身,我叫眉山居士,因為這裡到處都是我佈下的陣局,不小心就會陷下去的;老身曾發誓只有闖過這裡所以陣法的人才能過得去。猴哥說多謝老頭兒提醒,之後就直勾勾地看著老頭兒遠去的背影了。
沙師弟近前說道:猴哥啊,咱們並不懂什麼法術,如何破得了這個陣勢啊?俺也湊了過去,對沙師弟說道:你怕什麼,猴哥答應的事還能辦不到?猴哥也不跟俺爭辯,只是說到,大家想想辦法,一定要在這裡弄到水喝;弄到水也就等於弄到口糧了,聽老頭兒的口吻好像這是必經之路。猴哥這句話倒說到了點子上,所以俺也非常自覺地跟著想起辦法來。
接著沙師弟又試著朝水井邊兒靠近,但就在他剛把腦袋伸過去的時候水井就又轉移了,都沒看清楚它到底是怎麼轉移的。
猴哥在旁邊抓耳撓頭,顯得很惱火。沙師弟也站在那裡若有所思的樣子。猴哥說:呆子,你倒是想想辦法啊!俺說既然猴哥你都想不到辦法,可想而知老豬同樣是沒有辦法的,依老豬看咱們還是別在這裡弄水喝了,咱們還是到別處去;老豬就不信這周圍就這一口井!沙師弟說:二師兄,稍安勿躁,你沒聽老頭兒說過嗎,只有破了陣法的人才能夠經過這裡,言外之意那就是這是必經之路了。破得了陣法的人老頭兒把他們成為有才的人,很明顯老豬是不能破陣的,因為老豬不是有才的人;所以俺決定獨自一個人另外找出路了。
於是俺對猴哥和沙師弟說:你們倆在這兒慢慢想辦法吧,老豬找別的路去了;就不信非這裡才有路走。猴哥說:你去好了,別在這兒唧唧歪歪的!切!
之後俺就慢吞吞地又沿著原路返回了,直到到達了先前咱們休息的那塊大石頭上。俺站到那塊大石頭上朝遠處張望,瞬間就傻眼了,因為除了咱們走的這一條路之外就真的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擇了,因為放眼望去四周都是懸崖峭壁。
看到這樣俺一屁股坐了下來,尋思難怪老頭兒說話那麼肯定,難怪猴哥和沙師弟死心塌地地想辦法破陣而不打算走另外一條路,原來是除此以外無路可走啊;頓時俺有一種上當的感覺,因為他們一直把俺老豬矇在鼓裡。
不得已,又只好按照原路返回了。見俺回去了,沙師弟問:咦,二師兄,沒找到別的路?哼!俺恨恨地從鼻孔裡發出一個字之後就再也不說話了。猴哥跑到俺跟前來一邊摸俺的肚子一邊笑嘻嘻地問:呆子!是不是吃飽喝足回來了?哼!俺又從鼻孔裡發出一個字,之後就轉身不理會他們了。猴哥和沙師弟都哈哈大笑起來。
過了一會兒見他們消停下來了俺才說:猴哥,你說你有火眼金睛,咋個就沒看出這裡有陣法呢?咋就沒看出這兒有個老頭兒會法術呢?猴哥本來正在走來走去想辦法的,聽俺這麼一說“嗖”地一聲跳到俺跟前,一本正經地對俺說:呆子!說話告訴你吧,這老頭兒修的是正派法術,俺老孫只能識歪道邪術,如何能看穿?
大師兄二師兄,你們就別爭了;二師兄,就算大師兄能看出來那又能怎樣呢?不還是隻有這一條路麼?沙師弟說。
俺尋思沙師弟這話還說到了點子上,於是也就閉口不言了。俺坐在地上發呆,猴哥在走來走去地抓耳撓頭,沙師弟在那邊直勾勾地盯著水井看。
突然,沙師弟大叫了一聲,“啊”。俺抬起頭朝四周看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於是對沙師弟說:你啥事兒啊?一驚一乍地!沙師弟說:大師兄二師兄,我想到了一個辦法說不定能破開此陣!沙師弟說這話的時候是一臉的欣喜。
說說看!猴哥也顯得很好奇。沙師弟說:不知你們注意到沒,水井移動的規律好像始終都是在幾個方位上,最開始是南,然後是西,然後是北,剛才我試的那一下則是在東。猴哥想了一下說好像是這樣。
俺仔細一尋思發現沙師弟說的簡直是真理,因為剛才水井移動的那幾次俺都是旁觀者,所以看得最為真切,水井的確是按照沙師弟說的那樣移動的。但知道了這些又有什麼用呢?俺說。沙師弟說:二師兄你想想看,既然水井是按照方位移動的,那隻要幾個人站在不同的方位上同時做打水的動作,那麼不就總有一個成功的麼?猴哥說:咦,沙師弟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但俺還有一個問題,就是現在咱們只有三個人,而方位則至少有四個,不還缺一個人麼?沙師弟說二師兄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猴哥身上不就有大把的“猴哥”麼?要多少有多少!猴哥說:這個辦法可行,咱們現在就試試。
說完猴哥就從他身上拔下了幾根汗毛,然後朝它們吹了口氣,然後三個活蹦亂跳的“克隆猴哥”就出現了。依照沙師弟的辦法,真猴哥站在那口水井跟前,其餘三個臨時猴哥則分別站在另外的三個方位上;隨著真猴哥把手中的水桶扔向井中,另外三個臨時猴哥也把手中的水桶扔向他們各自的面前。但遺憾的是,四個猴哥的水桶全都落空了,因為水井移動到了西南方向。
沙師弟說:不好,看來老人家設定的還不止四個方位,估計是八個。於是猴哥又變出了幾個臨時猴哥來,依照先前的動作又做了一次,但依然落空了。
沙師弟說:大師兄你別急,說不定老人家設定的方位是十六個呢,再試試看吧,反正是四的倍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