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遭到打擊的時候最容易喪失的就是信心和鬥志,特別是當那個打擊是比較致命或者是比較殘酷的時候。
而當這一切放到一個生性懦弱的人身上的時候,信心與鬥志就喪失得更加徹底,好比現在俺老豬一樣。
最後俺決定放棄這一切:師傅已經變成老虎了,沙師弟也被關在了妖怪的洞內、至今仍不知死活;猴哥倒好,說不定現正在花果山水簾洞裡逍遙快活呢!
俺算是明白了,不管有沒有真經不真經,也不管能否修身養性,當生存不下去的時候什麼都會變得一文不值。
正當俺挎著包袱準備離開的時候,白龍馬竟然開口說人話了,它鼓勵俺不要放棄,還說它也曾變成人幫過咱們,只是效果不明顯,並把它身上的傷痕指給俺看;最後還建議俺去水簾洞尋俺的師兄猴哥。
白龍馬的話又讓俺燃起了一絲希望,看來真是那樣,當一個人束手無策的時候,哪怕是一丁點的安慰與鼓勵也能讓死去的心再次活過來。
所以,俺決定去找猴哥幫忙了,雖然這並不是俺情願的,但俺還是覺得非去不可。
猴哥果然活得瀟灑快活,還把他自己當年的旗號打在洞口的顯眼處,俺遠遠的就看到了“齊天大聖”四個大字在洞旗上迎風招展。
剛開始猴哥還裝作不認識,俺知道他是在生氣。
猴哥倒挺實在,相識後開門見山就問俺是不是師傅又被妖怪擄去了。
俺沒敢實話實說,估計一旦實話實說以後又會遭到猴哥的痛斥,說俺老豬無能。所以俺就撒謊說師父想他,還沒日沒夜的。聽到這裡,猴哥氣打不過一處來,說什麼也不肯回來。不但這樣,他還把俺一個人丟在山林裡。多虧俺憤憤地回頭罵了他一句“弼馬溫”,他又才叫他的那些猴子猴孫把俺給押了上去。
這次俺覺得有必要實話實說了,畢竟機會是不多的。
不過俺並沒說那妖精如何如何厲害,只是說那妖精相當的囂張,根本沒把他齊天大聖放在眼裡。
俺當時覺得吧,偶爾地說說謊話也是可以被原諒的,尤其是當那個謊言是善意的的時候。
看得出來,猴哥還是十分想念師傅,當聽說師傅又被妖怪捉去了的時候,猴哥的表情顯得相當嚇人——當然俺是不會怕的——早已習慣了。
還是猴哥有本事,先騙得寶相國的公主放了沙師弟,而後又吩咐咱們拿了妖怪的兒來激他尋仇。然後又三下五除二地解決掉了妖怪,回頭尋師傅去了。
當猴哥把師父變回人形以後,尋思要走,卻被師傅叫住了。
俺看見當師傅叫猴哥一聲“徒弟”的時候,猴哥的眼裡水花花的,由此可見猴哥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實際也正是如此。
這下好了,離開的人回來了;受難的人也得到解救了;俺這個操了一會兒心的老豬也安心了。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人與人總是在離與合之間感受到彼此的真情。俺估計,從此以後師傅都不會再輕易地趕猴哥走了。
自從有了上一次的教訓之後,猴哥基本上就不會離開師傅半步了。所以諸如探山、討齋之類的跑腿活兒都得俺老豬去。
當然,相比於擔行李來說,這件活兒還是很輕鬆的;但相比於以前什麼都依靠猴哥來說,又無疑是比較煩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