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啊…….你他麼的。你這個臭婆娘……”邵東照著吳敏的頭上猛擊。吳敏終究還是耐不住打。總算是鬆了口。邵東猛地從地上彈跳了起來。細細地檢視著自己的胳膊。“你這個臭娘們兒。你他麼是不是活膩了……”氣憤異常地指著吳敏。
邵東張開了巴掌就準備又往吳敏的腦袋上面拍去。媽啦。這一掌要是實實在在地打在了吳敏的身上保不齊就會出事的。她現在的身孕還不到三個月。胎象還不算穩固。就這樣捱打。後果可就……
我握緊了手裡面的這塊兒磚。瞅準時機準備衝上去。我不管了。這個邵東到了這個地步。我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為了我的朋友。我也豁出去了。媽啦。今天晚上是怎麼了。怎麼老是遇到這麼暴力的事件呢。
吳敏猛地抬起了頭。如同凝蠟一樣的目光。突然之間剝落了眼珠表面的那層啞光。一瞬間在夜幕中突然爆出了光亮。她就是那樣定定地看著面前這個向她揮舞著手掌的男人。就是那麼定定的。沒有一絲的恐懼。面部也沒有一點波瀾。但這眼神兒裡面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我的天。這是怎麼了。
邵東的手帶起的風聲。我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但是吳敏還是沒有任何畏懼之色。不知怎的。他的巴掌停下了。就在接近了她臉的位置停下了。我看到吳敏的劉海都被這個巴掌帶來風給吹了起來。露出了光潔的額頭。
哇塞。還好這一巴掌沒有打在她的臉上啊。要是真的打在了她的臉上的話。那著實會在臉上蓋上一個大大的印章的。邵東。看來你還不算很壞。
吳敏的眼神卻是讓人有點不寒而慄。我的天。待人寬厚的她。怎麼會發出這極度陰寒的眼神呢。我看到了邵東的手顫抖著。他的喉嚨裡面發出的音節就像一隻在受到驚嚇之後夾著尾巴到處躲避的狗。。“累累如喪家之犬”。我看到了那張將要行兇的巴掌。晃盪了兩下。終究落了下去。
“臭……婆娘。你…….有種…….”邵東現在明顯地開始語無倫次了。
吳敏粲然一笑。但是顯得極為坦然。“誰敢動我孩子。我就殺誰全家。”這句話說地極為自然。語氣上面沒有一點兒的跌宕起伏。就好像在和一個朋友進行著淡淡地聊天。可是在這個夜色中。在大霧裡。有一種不容任何人侵犯褻瀆的威嚴。
“行…….”剛剛那一口。真是有點狠。我看著邵東一直在揉搓著他胳膊上面。剛剛被吳敏咬過的位置。聲音裡面還帶著顫抖。但他還是一直地點著頭。“小敏。你現在長本事了。不過沒事兒。小爺我有的是時間。咱們慢慢地走著瞧……”
當聽到邵東說這句話的時候。吳敏還是燦若夏花地笑著。沒有任何回應的。就那樣看著邵東。手又輕輕地撫上了肚子。“寶寶別害怕。媽媽在呢。”她的臉上出現了一層聖潔的光輝。配合著霧氣的朦朧。坐在地上的她。就好像是剛剛浮出海面的一隻美人魚。美麗不可方物。
“行。你也少在這邊裝逼。哼。你給我等著。你要是不給我錢。我要你好看。”邵東說完大步流星的離去了。我看著那個又黑又長的巷弄。邵東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皮鞋和地面撞擊的聲音。從大到小。從小到聽不到。直到完全從耳朵裡面消失。
我踉蹌地站了起來。快步走到了吳敏的面前。吳敏還是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肚子。也不知道她是否感知到了邵東的離開。但是她的臉上已然沒有了之前的笑容。
她現在面目呆滯地看著自己的肚子。用指尖在表面輕輕地遊走著。“吳敏姐。沒事了。真的沒事了。你剛剛表現的很好。真的很好……”我抓住了她的肩膀。
她的肩膀冰涼而瘦骨嶙峋。誒。怎麼會產生這種手感呢。按理說她現在的飲食習慣。前兩天我還發現她胖了呢。怎麼這一會兒又感覺她形銷骨立了呢。
“吳敏姐。那個賤男已經走了。都過去了。真的。”我輕輕地把她攬在了我的懷裡。吳敏輕輕地靠在我的肩膀上面。也從後面輕輕地抱住了我的腰。
我覺得她現在是那麼的瘦小。就好像是一片輕輕的羽毛。她伏在我的肩膀上面。輕輕地說。“丫丫。好難啊…….”我想我可以明白這個“難”字裡面究竟包含了幾個意思。我想我現在也可以明白吳敏此時的心情。她的要求並不高。只是希望可以和康浩相守到老。將來兒孫滿堂。承歡膝下。只是沒有想到卻是這樣的坎坷。我聽到了她輕輕地唏噓聲。
“沒事的。會沒事的。”我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對啊。為什麼這麼難呢。事事為什麼都是這麼難呢。我怕的眼淚也從眼眶中滴滴地滾落了出來。“吧嗒吧嗒”地落在了吳敏的肩膀上面。我的肩膀上面肯定也會沾染上她眼淚的味道。
吳敏慢慢地把頭從我的肩膀上面移開。她看著我。“丫丫。對不起。我之前向你隱瞞了好多。我只是沒有想到邵東現在把我的底細扒得清清楚楚的。我真的沒有想到啊……”她看著我喃喃地說著。眼睛已經不再流淚。難道是今天晚上的打擊太多了。還是她真的已經麻木了。
“沒事。我明白。你沒有和我講那些。肯定是有你的苦衷的……”我理了理她的頭髮。“沒事。你慢慢說啊。”
“剛剛他說的那個大黑貓是我之前的老闆。當時我在飯店做小工的時候。工資低的可憐。根本不夠養活我和我之前的男朋友。然後就有人告訴我說。在大黑貓的酒吧裡面賣酒。提成可以拿好多。我就過去面試了。結果他說我條件不錯。讓我和他簽訂一份合同。當時我年齡小。也沒有仔細看合同。可以說想都沒想就簽了。”她痛苦地抓了抓頭髮。腦袋往後一揚。翻了個白眼。
啊。不會抽過去了吧。我趕緊拍著她的背。“吳敏姐。別激動……你慢慢說。”在我的安撫下。吳敏的情緒總算是穩定了。“我在那邊工作的時候。覺得大黑貓還算是一個正人君子。沒有像其他在娛樂行業的管理者一樣。依照職務之便。佔我們的便宜。可他從來沒有過。和康浩在一起的時候。我看到康浩為了我不惜和他母親決裂。我心裡面真的很感動。之前沒有一個男人一個男人為了我這樣做過。一個振陽已經讓我傷透了心。在酒吧裡面認識的。都是逢場作戲。全部都是假的。我知道的。都是假的。只有康浩是真的。”她說著擦了一下眼淚。
我從包包裡面拿出了一塊紙巾遞到她的手裡。“來。吳敏姐擦一下。”
吳敏接過了紙巾。胡亂地在臉上擦了一把。“我實在要擺脫當時的環境。我要為了康浩改變自己。不再讓他因為自己老婆的工作而難以啟齒了。我就去找大黑貓。告訴他我的意思。到這個時候我才知道。我他媽被耍了。在大黑貓的面前。論資排輩兒的話。我只算是一個小字輩兒。一個很小很小的小字輩兒。我實在沒有想到在幾年之前。我當時高高興興和他籤合同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我被耍的命運。他找出了那份合同。因為時間也算是比較久遠了。合同的上面甚至都蒙上了一層灰。他翻到其中一頁。扔到我面前。讓我自己看。我當時立刻抓了起來。赫然地發現了一行字。意思是說我和他簽訂的這個合同。必須要做滿十年。要是中途離職的話。就要雙倍返還從那邊拿到的工資和福利……”
吳敏說完了這些話。耗費了大量的能量。癱軟著靠在了我的身上。這才是她心底怎麼也不敢觸碰的一個禁區。
“但是我堅持要離開。畢竟康浩為我付出了那麼多。這種工作我怎麼也不能再做了。看我這麼堅定。大黑貓也立刻翻了臉。他表示我離開可以。可是供我選擇的路有兩條。一是我一次性把錢全部支付給他。二是陪他還有他的那些大客戶睡覺。其他的別無選擇。要不然絕對不會放過我。並且會找人把我的名聲搞臭。呵呵。在當時那種環境下。我還能做什麼呢。我只有選擇第二條路。我知道像大黑貓那種開場子的。不管是我還是康浩都是惹不起的。沒有三分顏色就敢開染廠。像他這種開酒吧的。黑道和白道兒上面。他都橫跨著的。所以我還能怎麼辦。我接受了大黑貓的所有的要求。只想著自己可以重新獲得自由。我知道那樣做的話。很不道德。對於康浩也很不公平。但是。這真的不是我的錯……”吳敏又開始哭泣了。
我親愛的上帝。人為什麼這麼多的煩惱呢。為什麼只是一個看似簡單的心願。但是要真正的達到的話。也跟走了一回長征差不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