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我希望錢鐸可以從莫默遺留的陰影中走出來。完完全全地走出來。這個像一朵向日葵一般的男孩子。卻因為選錯了自己的太陽。所要承受這麼多本不屬於他的苦難。他現在要做的。就是需要自己把臉上的淚擦乾。徹底走出來。其他的別無他法。
“小雅。那我先回去上班了。”他衝我點著頭。我看到他的眼睛裡面那一抹濃濃的憂鬱。籠罩在那一對兒深褐色的瞳仁兒上方。久久不願意散去。
“好的。去吧。”我衝他招了招手。目送他走了過去。其實我全都明白。我對於錢鐸的感情。不是屬於男女生之間的那種戀愛中的喜歡。但是從見他的第一面起。我就深深地喜歡上了他。他就像我想用盡全力去疼愛的一個小弟弟一樣。這個心地比北方的雪國還要純淨的男孩子。我真的真的希望他可以幸福。
我微笑著看著錢鐸遠去的背影。然後一瞬間。我的腦袋裡面又是靈光一閃。這裡用“靈光”好像不太合適。應該是我的腦袋裡面好像出現了一道閃電。
我的那個媽媽啊。光只顧在這邊安慰錢鐸。把“衣食父母”交代的事情。忘記的一乾二淨。
媽呀。嗎呀。我一轉身就想撒丫子就往大門口那邊跑去。但是轉頭之後。我的腳步卻定在了半空中。和地面遲遲不肯接觸。不是它抽筋了。而是我的那位行為怪異的“衣食父母”正站在我的面前。雙手背在了身後。專心致志地看著我。臉上還掛著淺淺的笑容。那意思好像在說。“又讓我逮到了。”
“那個章總。我現在就去拿……”這次擺明是自己做錯事兒了。所以我也不好理直氣壯。只有唯唯諾諾地道歉。
“艾小雅。”他輕輕地喊了我一聲。我低著頭沒敢看他的臉。他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我。我也感覺到他身上的那股陰寒之氣逐漸地逼近著。媽啦。章總。我雖然是在工作時間跑出來偷懶。但是你要不要這麼恐怖啊。你一直靠近我是什麼意思。想弄死我啊。
即使這樣我也罪不至死啊。他一步一步地逼近。我只有低著頭一步一步地後退。但是我都已經退了好幾步了。他還是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天啦。不會真的要把我在這邊“就地正法”吧。
就在我想著。或許我的死期真的到了的時候。章燁峰的腳步終於停了下來。“那個章總。我錯了……”我趕緊低頭認錯。現在認錯應該還是來得及的。應該不至於死的很慘或者是很難看。
“您可真行啊。”他突然笑了。我的頭沒有抬起來。但是我把眼皮兒翻了起來。瞅了瞅章燁峰。什麼。他在笑。他竟然在笑啊。
可是這個笑容讓我的心裡面更加的驚慌。我看到他那森然的大白牙。在太陽底下閃著陶瓷一般的光澤。離我的臉上越來越近。這種光澤晃得我的眼睛睜不開。我甚至懷疑章燁峰的牙齒是不是用白金鑲的。
怎麼可以這麼閃。這麼亮。可是下一秒。我覺得這兩排白牙就像是兩排的尖刀利刃一樣的。不會一會兒通通刺到我的臉頰上面吧。
“要是什麼事情都是等著你乾的話。我看我這個‘創意空間’明天就可以宣佈破產了。”他往後退了一步。從身後拿出了一個包裝紙盒在我的面前揚了揚。“我害怕耽誤你看戲和當聖母瑪利亞教化眾人。我已經拿過來了。”他說著白了我一眼。
我的臉火熱的就像是沙漠中的太陽。“章總。對不起。真是對不起……”我像是復讀機一樣重複播放著。因為我真是不知道除了這句話之外。我還會說什麼了。這句話雖然很俗。雖然很爛。但是這句話真的很實用。
“我沒有在看戲。也沒有在當聖母瑪利亞。我只是在安慰了一下我想要安慰的人。”我低頭攪動著手指。說出了這句話。
章燁峰愣了一下。正在準備轉身的時候又轉過頭來。我開始暗暗地在心中後悔起來了。只想抽自己的嘴巴。哎呀。說這麼多幹什麼啊。這下子可好啦。原本他準備要離開的。這下可好。又轉過身來了。嗨。我的天。
他看著我。不說話。只是看著我。我明顯感到他的目光已經把我的麵皮烤成了“脆皮兒”的了。我感覺我的臉上有些刺癢。想要伸出手去搔。但是還是忍住了。沒有去搔。
“你在幹嘛我沒有興趣知道。即使你想真的生出一個‘耶穌’。也和我沒有半毛錢關係。但是我要求的工作。你今天必須完成。”他說著看了看腕子上面的手錶。
“現在已經快三點半了。我們五點半下班。也就是說只有兩個多小時。你還有工作沒有完成。要是在下班之前你還是沒有完成的話。那對不起了。艾小雅。你只有在這邊繼續加班了。”
他說完這些話瞪了我一眼。拍了拍包裝紙盒。轉身又往創意空間走去。媽啦。我這個人最討厭的就是加班。平生就痛恨的也是加班。“對了。”章燁峰已經走到了幾米開外。他又轉過了頭。“你今天如果真的加班的話。是因為你的個人脫崗原因引起的。不是額外的。所以我這邊也是不會付給你一分錢的加班費的。”
我擦。我擦擦擦擦擦……這句話可真是要人老命啦。看來這個班是怎麼也不能加的。我握緊了拳頭。一定不能加。
“那。你還要繼續站在這裡嗎。”他歪著頭。不知道是不是角度的問題。我看到他的嘴角邊。揚起了一條弧度。奸笑。分明是奸笑。
我甩開大步。擺開了手臂。向著創意空間的方向“火速前進”。一把推開了創意空間的玻璃門。“咚、咚、咚、咚”得爬上樓梯。在位子上面坐定的時候。已經滿頭是汗了。但是這個時候連汗水也來不及擦乾了。努力工作吧。班是打死也不能加的。真他麼的太坑爹了。
我坐下大概有個一兩分鐘的時候。章燁峰才邁著閒散的腳步。從二樓走了上來。站在我的旁邊。看到我坐在那裡手忙腳亂的樣子。微笑著輕輕地點了點頭。“不錯。這才像個人樣。你要記得我們在工作的時候。必須要有這種激情。這是最基本的。”
我睜大眼睛看著他。擦。他還有臉說這句話。你天天是怎麼過的。我又不是看不到。成天就是“吃、睡、遊戲”。你這種天天像只蝸牛一樣寄生在那個小屋的生活狀態。為什麼不反思一下呢。
“好了。你好好工作吧。五點一刻鐘的時候。我過來驗收一下你的工作成績。希望到那個時候你不要讓我失望。”他說完把這個包裝紙盒放在了我的桌子上面。“對了。這個東西是送給你的。”然後轉身又走進了屋子裡面。
我傻傻地愣在了現場。然後像被點了穴似的看著那個包裝紙盒。什麼意思。送我東西。為什麼好端端的會送我東西呢。要知道他可是個十足十的資本家。竟然送我東西。這有點“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感覺。裡面不會是鶴頂紅吧。媽媽的。突然來這麼一齣兒。偶的心臟真的是受不鳥啊。
“接受還是不接受。”我的腦子裡面一直滾動著這兩個詞語。就在這種無用的猶豫中。時間又滴滴答答地往前走了差不多十幾分鍾。我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傻瓜哦。現在想這個問題幹什麼呢。當務之急是工作。工作啊。
繼續焦頭爛額地忙著。這人一旦是真的忙起來的話。整個體溫都是出於一個“芝麻開花節節高”趨勢。我明顯感覺到我周身的體溫都在顯著的增加。我把外套褪掉。只穿了一件毛衣。還是感覺熱。如果現在往我的頭上面放上一枚生雞蛋的情況下。我不敢說能給你孵出一個小雞。但是能給你做個荷包蛋還是很有可能的。
在剩下的兩個小時的當中。我只起身上了一次廁所。然後喝了一次水。看看吧。為了工作。我都減少了喝水的量了。李雲翔買的巧克力。我吃了一塊兒。味道嘛還是不錯的。而且在我的血糖減少的時候。它及時有效地向我提供了一些後備力量。讓我不至於因為血糖過低而昏倒。緊趕慢趕。在五點一刻的時候。我終於完成了今天的工作量。四個版面。漂漂亮亮地呈現在了我的電腦桌面上面。我站起身。伸了伸懶腰。
而這個時候。章燁峰的神秘小屋的門也被推開了。我突然發現他這個人在進出這個小屋門的時間。真的是像原子鐘一樣的精準。他沒有直直地走到我這邊來驗收我的工作成果。而是直接走到了廁所裡面。哦。我忘記了他也是兩個多小時。只待在那間小屋裡面。肯定要先開閘放一下水。這是人之常情。不得不承認。其實章燁峰的膀胱容量已經算是大的了。
而提到“膀胱”這兩個字。我都會忍不住想起唐咪咪這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