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寺內桃花恣意盛放,春風掠過,桃枝被拂動,吹落幾瓣粉桃花到鄭貴妃的肩頭,倒是給她這一身素白添了幾分豔色。
身後跟著的婢女抬手輕輕掃去鄭貴妃肩上的花瓣。
“方才無意聽到了二位的對話。”鄭貴妃與傅羽薇對上了眸子,二人都稍稍打量了對方一眼,又禮貌地瞥開。
言姝和瞧著鄭貴妃,輕笑,“我也沒注意到貴妃娘娘在這呢!”
傅羽薇很好奇鄭貴妃為什麼沒有隨皇后及太后一同去心誠寶殿燒香拜佛,但是也沒有多問,畢竟就連言姝和這張嘴都沒問,那她也犯不著多嘴。
但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她看鄭貴妃的第一眼就覺得她這樣的女子不應該是屬於後宮的。
“方才我覺得靳王妃說的話挺有趣的。”鄭貴妃瞧著正想什麼出了神的傅羽薇。
直到聽到鄭貴妃把話題扯到自己身上,傅羽薇才回神,笑了笑,“讓貴妃娘娘見笑了。”
鄭貴妃在宮裡聽倒是聽到過有關傅羽薇的話題,但幾乎都是貶義的,今日親眼見過,好像也不像是他們口中說的那麼絕對。
言姝和在旁翻了個白眼,對於傅羽薇這種拍馬屁的姿態不屑一顧。
大概過了有半個時辰,三人一直在院子裡賞桃花,話卻不多,只是偶爾鄭貴妃跟傅羽薇搭兩句話,言姝和再怎麼不待見傅羽薇都只能先憋著,畢竟鄭貴妃還在。
直到太后和皇后一同從心誠寶殿出來,鄭貴妃這才準備進去,經過太后與皇后身側時,欠身行禮,而後不知道三人聊了幾句什麼,鄭貴妃進了心誠寶殿,傅羽薇疑惑地望過去,她輕輕向身後的冬兒招了招手,示意她到她身邊來,又小聲地問,“你知道這是什麼情況嗎?”
“奴婢也是聽說的,這位貴妃娘娘有個習慣,就是在拜佛誦經的時候不喜歡旁邊有其他人,所以就連誦經都是跟太后和皇后她們分開的。”冬兒很小聲地在傅羽薇耳邊說。
傅羽薇明瞭地點點頭,這位鄭貴妃還挺有個性的,不過是這樣,太后都能容著她去,可見她還挺得寵的應該。
太后與皇后漸漸朝著院子裡過來,後頭還跟著好幾個太監嬤嬤,相比之下,鄭貴妃是真的清冷,身邊就只跟著個貼身丫鬟,傅羽薇跟言姝和都上前去,但是言姝和更快一步地蹦到太后另一側,雙手扶著她,笑得燦爛,“太后娘娘,您這每年如一日地趕來南山寺為祈福,臣女相信神佛都會被您這份堅決打動,定能保您長命百歲,福壽延年的!”
太后被她這話給逗得樂得合不攏嘴,笑了會兒,但還是說,“哀家不需要什麼長命百歲,只求皇上身體安康,子嗣綿延,才能更好地延續北明江山。”
“皇后,你這肚子可得爭點氣啊!”太后說著又自上一直到皇后的小腹打量了一番。
皇后微笑,“臣妾謹記。”
傅羽薇跟在一旁聽著,腳步故意放慢了些,跟在稍後一點,這種時候當個透明人是最好的。
“羽薇。”太后突然低著嗓子喚了一聲。
傅羽薇趕緊迎上去,絲毫沒有緩遲,“太后娘娘,臣女在。”
言姝和睨了她一眼,太后斜了她一眼,傅羽薇微垂著頭,她笑了,“你這麼拘束做什麼?哀家有那麼可怕嗎?”
傅羽薇搖頭,“回太后,沒有。”
“那你就抬起頭來跟哀家說話,不必如此。”太后又看了她一眼,“你就拿出前些日子的那股子氣勢來就得,姵嫆那丫頭也真是不懂事,公然衝撞你這個王妃,你教訓得很好。”
話雖是這麼說,太后確實沒有怪她教訓郭姵嫆,但她還是能聽得出來些許其中意思的。
“嗯?教訓郭姐姐?郭姐姐可是做錯了什麼才被靳王妃教訓的?”言姝和裝得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一臉茫然的問。
傅羽薇偷偷翻白眼,表示並不想理她。
“臣女正因此事,才不好面對太后娘娘的。”傅羽薇知道她會提這事,雖然不是為郭姵嫆,但她肯定是想借著這件事警告她不要太出格以及時刻提醒著她,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被監視著,她所有的改變太后其實都能知道。
“哀家說了,是她有錯在先,就該罰,哀家反倒覺得你還罰輕了些呢。”太后語氣平淡,聲音中夾雜著經年的滄桑,但卻有些威嚴,“往後若再發生這等事,你便不必心慈手軟了。”
這句話聽著卻像是一道命令,強行擠進符漓的腦子裡,逼著她以暴制暴。
“臣女謹記。”傅羽薇也只是順著太后的話說,不管心裡怎麼想的,都不能表露出來。
最主要的是她不敢反抗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