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瘡迎刃散和草烏散都不夠用了。”
顏苒端著一盆血水從藥房出來,對正在搗藥的陵遊說道。
陵遊登時哀嚎一聲:“怎麼又不夠了?”
他已經搗了一天的藥,未曾停歇,整條手臂都麻木了,怎麼還不夠用?
顏苒看著遠方天空中的濃煙滾滾,目色沉沉。
那是大小越國攻城的炮火,雖然北寧軍已經提前做好了應戰準備,但是大小越國打算速戰速決,以快攻出其不意,是以攻擊的火力十分兇猛。
這場戰爭註定不能輕易了結,從戰場上源源不斷送回的傷員數量便可見一斑。
顏苒只稍稍感嘆了一下,就又馬上投入了救治傷員的工作。
“姑娘!”
顏苒正愁人手不夠用,只見江絲綰匆匆趕來。
顏苒正在為一個腿部受了箭傷計程車兵醫治,見到江絲綰立時眸中一喜,忙道:“你來的正好,幫我按住他!”
顏苒要為那受傷計程車兵拔出深入腿骨的箭鏃,但劇烈的疼痛令他躺在床上來回翻動,顏苒無法動手為他拔箭。
纖蘿正按著那士兵的一半身體,但他到底是男子,又因疼痛失去了理智,根本聽不見旁人的勸阻,纖蘿一個人哪裡能夠按得住他。
江絲綰原本想說些什麼,但見顏苒已經不顧形象,將衣袖擼了起來,用繩結綁住,露出的玉白手臂亦沾滿了血汙。
她便先忍住了,趕緊走到另外一邊幫忙按住了那士兵。
顏苒先將草烏散敷於士兵的傷處,又給他灌下了麻沸散,轉身執起一個大鐵鉗,放在火上烤了烤。
草烏散的藥性很強,麻勁很快就上來了,士兵沒有那麼疼了,便稍稍恢復了些神智。
纖蘿日日跟著顏苒行醫,對於她的治療步驟已經很熟悉。
她見時間差不多了,便將一塊布巾塞進了士兵的嘴裡,讓他咬住,以免他等會兒拔箭時因疼痛叫喊而咬到舌頭。
一切準備就緒後,顏苒便用鐵鉗夾住箭鏃,用力拽出。
儘管有麻藥的作用,拔箭的過程仍然是痛不欲生,幸虧那士兵提前咬了布巾,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輕萱便在這時返回,手裡端著兩碗湯藥,悉數給那士兵灌了下去。
顏苒又在士兵的傷處敷上金瘡迎刃散和茨菰散,用於止血消炎。
這個士兵剛被抬走,馬上又有另外一個受了刀傷計程車兵被抬過來。
顏苒忙的無暇分身,江絲綰亦被此處救治傷員的情形感染,跟著眾人忙了起來,將此行的目的完全忘在了腦後。
忙了大半日,外面的戰火漸漸平息。
顏苒終於得以喘息,這才有功夫問江絲綰道:“你是來找莫軍醫的?”
江絲綰也才想起正事,擔憂的看向顏苒:“姑娘……”
顏苒看著江絲綰欲言又止的模樣,問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