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好像笑不出來,臉上一動,就不知道牽扯到了身上多少傷口。
痛的楊平都麻木了,痛的他就算是笑了出來,大概自己也沒有察覺。
旁邊的樹林中閃過去了一個黑影——楊平看到了,他視力一向很好。
他本來沒有管,因為他現在甚至連抬個頭的力氣都沒有了,一步一步機械似的向前走,就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就連思維都在漸漸渙散。
但是那個身影,卻是又在他面前閃了一遍。
楊平皺了皺眉頭,在身影第三次從他餘光裡閃走的時候,開了口。
“誰?”
沒人答應。
“趕緊出來,不然就滾蛋。”
這話說出口,楊平自己都嚇了一跳。
自己都聲音又沙啞又尖銳,完全是陌生的樣子——這是怎麼回事?
渾濁的腦袋回憶思考的時候似乎都發出了吱吱的叫聲,楊平睜了睜眼,他想起來了。
他記性也很好,但凡看過聽過的東西,幾乎可與過目不忘,但是這次,卻還是回想了片刻。
當時父親給他吃藥丸的時候,除了罵他沒用,好像說了這麼一句話。
“這藥藥效很大,可能會灼傷你的內臟,但能讓你活下來,你自己決定吃不吃吧。”
男人說話的語氣十分冷淡,好像是位居高位的王正輕蔑的望著一個奴隸一般。
楊平差點兒忘了當時是自己做出了這個決定。
他還以為是父親給他吃的。
沒想到只是扔在了一旁,他自己撿起來的。
“到底是誰啊?”
身影再次在他面前閃過的時候,楊平還是有些不耐煩了。
他停住了腳步,朝著旁邊望——其實眼睛周圍的肉早就腫了,這麼看下去是很困難的。
“我看見你了!”楊平跟自暴自棄了一般,不顧自己的嗓子如何沙啞難聽,喊了出來,“趕緊出來,要麼趕緊自己滾蛋……自己選!”
四處寂靜無聲,楊平又在原處看了半晌,估摸著那個不知道是什麼的什麼大概已經自己走了,這才邁開步子,準備繼續動。
旁邊的一棵樹旁,卻就是在這時傳來了一個聲音。
“你受傷了。”
這聲音居然讓楊平聽不出是男是女,但是光聽語氣都話,感覺挺柔柔弱弱的。
“關你屁事啊。”
楊平喊著,但是沒有繼續往前走——他走不動了,之前沒有停下來,不管怎麼樣,他還可以就著已經麻木了的肢體繼續朝前面走著,但是現在一站住,再想抬腳,身上都痛楚卻像是復甦了一樣,火辣辣的牽扯著感官。
他邁不動腳。
除了痛楚,居然還有一種酸楚湧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