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透了,今夜並無半點星光。
李宛開始擔心起來。
拄著柺杖去院門口來回看了好幾次。
只能看見李姥姥蜷縮著身子,蹲在了牆角,昏黃的燈光打在她的身上,又猶如黑夜中的鬼魅,無聲無息……
街道蜿蜒的石子路隱在黑暗盡頭,李宛心下後悔極了,她怎麼能讓李蒙天黑了出門!
畢竟李蒙是姑娘家,如果……
越想越坐不住了,乾脆靠在了大門口,巴巴的望著那條石子路……
直至聽到了細碎的腳步聲,李宛猛的一個激靈,伸長了脖子……
“姐姐……”
遠遠的,幾道模糊的身影從黑暗中走了來。
“哎。”
這一應聲,李宛才後知後覺自己渾身冒了汗,背襟都溼透了。
她也顧不得腰背痠痛,忙拄著柺杖朝著那人影走去。
“風大,你怎麼出來了?”
是李蒙先看見了她,出手扶住了她。
“姐姐,我怕死了!”
李宛被風吹糊了眼,只揉了揉眼睛,忙搖頭,“不,我不怕,我只是……”
“沒事,我這不是安安全全的到家了嗎?走,我們先回去……”
李蒙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許是來回奔波,掌心還很熱,有點點溼意,卻讓李宛很安心。
“瞿捕頭,就麻煩你了。”
李蒙不忘轉頭道謝。
“快回去吧!你們兩個大姑娘家……”瞿清流點了點頭,握緊了手中的劍柄,看了一眼地上的老婦,對著身旁的小六道,“去敲門!”
“好的,頭兒。”
……
“姐姐,他們……真的來了?”
入了屋子,李宛覺得不可思議,她不相信那些捕快會無緣無故的幫忙,這本來就不幹律法的事兒。
“嗯。”
李蒙點點頭,又關上了裡屋的門。
“姐姐,你是怎麼辦到的?”
李宛睜大了眼睛,她實在好奇。
“都是小事,瞿捕頭也沒必要拒絕呀。”李蒙笑眯眯道。
“姐姐,你為何下午的時候沒提要去找瞿捕頭呢?”
李宛偏著頭問道,李蒙有這想法可不像是心血來潮,而且她還這麼有把握能請來瞿捕頭,她心中第一次有了疑惑。
“白日麼……效果自然沒有晚上好啊。”李蒙並不打算隱瞞,輕快道,“白日這就是家務事,來不來都說的過去。可是到了晚上一名老婦凍死了不提,如果還有一名妙齡女子橫屍街頭,那豈不是影響了飛雲縣太爺的美名嗎?那可是江陵人人傳道的呀。”
李宛眼中的疑惑愈來愈深,“姐姐這是……”
“我就是成全縣太爺的美名啊,瞿捕頭他們既然拿著公糧,當然要為縣令分憂。若是我獨立去了官府又獨立回來,半道出了什麼事,那……”
言下之意,不言而明。
李蒙又笑了笑,“何況瞿捕頭那日幫了我們,今日又見我們仗義而言,他是男人,男人的本性可是……”
李蒙沒有往下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