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丞相沒少提點她。
秦欣兒笑了笑：“我從小跟著爺爺長大，耳濡目染，自然知道怎麼做事才能最大程度的達到目的。而且陛下最近的種種舉措顯然都是在整頓從前的風氣，欣兒不才，自然知道投您所好。”
“不錯，真的很不錯。”牧之很欣賞秦欣兒的朝氣。
她肯定還不成熟，手段也略顯粗糙，比起他爺爺那種殺人不見血的老陰~逼來說道行肯定還是差的很遠。
但年輕人有年輕人的好，敢想敢幹，認準了一條路就敢不顧後果的向前衝，都不帶猶豫的。
“朕想提高天下女人的地位，讓女人也可以入朝為官。不僅如此，朕還想興辦女學，讓男女享受同樣的教育，為我大吳提供更多優秀的人才。若此事交給你來做，你會怎麼達到目的？”
牧之問了一個顯然是在為難秦欣兒的問題。
秦欣兒沒有立刻做出回答，來皇宮的路上她考慮過這個問題，但是短時間之內，她肯定不會想出一個特別完美的解決方案。
在腦海中認真的組織了一番語言之後，秦欣兒才謹慎的開口：“陛下，這個命題太大了，以欣兒現在的能力，肯定想不到太好的辦法。”
“沒關係，你姑且一說，朕姑且一聽。”牧之也沒打算讓秦欣兒真的提出什麼特別完美的解決方案。
他只是想看看秦欣兒的思路和魄力。
秦欣兒沒有讓他失望：“如果陛下真的要這樣做，肯定會招致滿朝文武的反對。但爺爺站在陛下這一邊，爺爺的門生會支援爺爺，所以，百官會有妥協，但大部分人肯定還是會堅持反對，因為這已經危及了他們的地位。”
牧之點頭：“繼續說下去。”
“欣兒認為，這件事情的阻力實在太大。女子一直以來能夠得到的機會都遠少於男子，若此風一開，只要天下有百分之一的女子能夠取得成功，那天下男子的地位就危險了，所以即便是民間，恐怕也是反對陛下的居多。而多數女子沒有機會讀書明理，她們以夫為天，三從四德，儘管知道陛下是為了她們好，恐怕也沒有勇氣支援陛下。”
牧之繼續點頭，然後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秦欣兒咬了咬牙：“所以欣兒以為，此事寄希望於天下女人支援陛下是沒有希望的，現在大部分女人都只不過是男人的附庸，她們根本沒有反抗的意識。這件事情若想做成，還是要落在男人頭上。”
牧之眼中的讚賞之色已經隱藏不住了。
秦欣兒說的很殘酷，但現實確實如此。
牧之顯然是在為天下女人謀利益，但是指望現在的女人們走出來支援他，是基本不可能的。
相反，牧之要依靠的，還得是男人的支援。
不得不說，這很諷刺。
但現實就是現實，不講道理。
“怎麼說服男人同意這件事？”牧之問道。
秦欣兒並沒有太好的辦法，但她有一個瘋狂的想法，只是不敢說出口。
牧之察覺到了秦欣兒的欲言又止，微笑道：“但說無妨，朕恕你無罪。”
“陛下，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那些膝下有兒有女的文武百官失去自己的兒子。”
牧之驚了。
臥~槽，黑寡婦啊，沒想到你這麼毒。
秦欣兒豁出去了：“他們的兒子死了，若是不想把家業傳給外人，就只能傳給女兒，所以他們就會同意提高女人的地位。”
牧之沒想到秦欣兒骨子裡竟然這麼狠。
擺了擺手，牧之淡淡道：“這件事情是肯定不能做的，朕是想幫天下女人，不代表朕就要打壓男子。天下人都是朕的子民，朕希望看到的是良性競爭，而不是你死我活。”
秦欣兒立刻認錯：“欣兒孟浪了，考慮不周，請陛下見諒。”
“朕讓你暢所欲言，你自然無罪，而且你的想法也不是全無道理。”牧之已經大約看出了秦欣兒的行事風格，要是他把秦欣兒收入後~宮，說不定能親手培養一個武妹妹出來。
可惜，再培養一個女皇帝，也改變不了天下的局面。
無非就是換湯不換藥罷了。
所以牧之沒打算玩女皇養成。
還是讓她安心當個女官吧。
一個女皇改變不了天下，但一百個女官，很有可能改變天下。
因為前者是個例，沒有學習的價值。而後者透過努力是可以做到的，這就給了人希望。
“朕記得四品官員以上，家中子嗣匱乏後繼無人者不在少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