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辦?
他不放心留她一個人在寂寞的山裡!
他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冒險潛入潭底!
他要回去告訴她,這深潭不能下去,會死人的。
等他好不容易一腳蹬到一處潭壁,衝潭底浮衝上來,他就聽見了花小朵的哭聲。
能聽見她哭,真好。
能看著她邊跳腳邊忙碌邊抱怨,真好。
陳松重重地舒了一口氣,仰面躺在草地上。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身下有石塊壓人,有些痛。
能活著,能感覺到痛,真好!
他的肺就像有些破舊的風箱,發出呼嚕呼嚕的喘息聲。
可能他的肺真的受了傷,他才沒控制住將血吐到了小朵身上。
只要他不死,一切都好,他陪她生兒育女,陪她白髮蒼蒼。哪怕離不開困守他們的大山也行,能有小朵相伴,他不怕。
陳松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活著的好處,他聽見小朵將柴枝堆在不遠處,聽見她敲石頭打火的聲音。
也不知道小朵能不能引著火,陳松心裡很想爬起來幫她將火引著了。
他試探著撐起身子,手臂一軟又癱了下去。
石塊和石塊撞擊的聲音在山谷裡響起,響了很久。響到陳松嘗試了幾次想爬起來,響到花小朵抱抱怨怨都快放棄了。
“陳松,你說這種打火石能打出火的呢,為什麼我敲半天它一點火都沒有。”
花小朵生氣了,也不管陳松是不是受傷,忍不住拿腳輕輕踹了踹他的腰。
她自己告訴自己,為什麼輕輕的踹?
不是心疼,是她腳也疼。
陳松一伸手,抓住小朵的腳,順手摸了摸腳底,好像是破了。
這個丫頭,好不容易養好的腳,又傷了。
他有些心疼。
“你摸我腳幹嘛,臭流氓。”
如果不是看陳松傷著了,她真想一腳將他再踹進溪水裡。
小朵將腳往回抽,沒抽回來,她索性就由著他抱著她的腳。
繼續低頭敲打著火石,她一定要升起一堆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