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別急,過幾日好了就能說話了。”小朵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胳膊,這次他沒哆嗦。
“我也給你起個名字好不好,這樣院裡的孩子就都有名字了。”
男孩子的眼睛一霎間亮了,他看著花小朵,努力想說點什麼。他張開嘴,只發出嘶啞的聲音。他想說話,可他喉嚨啞了現在還說不出來話。
不知道為什麼,小朵忍不住心中一酸,感覺自己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了。這是一個孩子對生得渴望,原來對他來說擁有一個姓名是如此重要的事情。
小朵只覺得嗓子被什麼堵住了一樣,她儘量輕鬆地說道:“你叫江小陽好不好?陽光的陽,江是九江府的江,以後你們幾個就是兄弟姐妹了。”
“好。”
男孩乾涸嘶啞的聲音一出,花小朵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掉了下來。一旁的老大夫看得都有些不忍,忍不住說道:“這名字好,陽光的陽,真是個溫暖的名字。”
許是因為許大夫誇他的名字好,男孩的臉上笑容越來越大。小朵發現,這還是一個挺俊的孩子,如果他不那麼瘦的話。
小朵彎腰柔聲道:“我要去割艾草,昨夜院裡的孩子被蚊蟲咬了。等我有空再來看你,好不好。”
男孩又點了點頭,他的精神狀態明顯好了很多。小朵決定明日得給他送點羊奶來喝喝,回去得喝小圓說一聲,不能忘記了。這孩子的身體太虛了,光靠米湯是養不起來的。
“那你要聽話,好好吃藥,回頭我再來看你。”小朵小聲叮囑道,她看出江小陽眼中的不捨,卻沒有辦法。
許大夫送小朵出門,走到藥店裡才低聲道:“這孩子的一條腿怕是保不住了。要是讓腿一直壞死,我怕他的性命最後都能不保!”
“那有沒有辦法,腿可以不要,命給他留著?”
花小朵很想說可以截肢,但是她不敢說,不說沒有消炎藥,沒有滅菌的手術室。對於這個時代來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連剪頭髮都是大罪,何況是截肢。
老大夫壓低聲音道:“辦法有,就是將他的那條壞腿鋸掉。這個手術我以前做過兩次,一次成了一次失敗了,風險很大。”
小朵不由脫口而出:“那就截肢啊,總比等死強吧。”
老大夫一愣:“截肢?”
花小朵有些呆滯,這次現在說出來怕是不妥吧!
老大夫若有所思:“截肢,這說法不錯。”他看了看錶情有些訕訕的花小朵:“你先去忙吧,我再想想,這事還要和府衙那邊說一聲才行。”
小朵走出醫館,看著大牛大狗子兩個人站在屋簷下眼巴巴地等她,不由有些心軟。
“怎麼不去對面的樹蔭下,看曬得。”
“沒事。”兩個孩子抹了把汗,憨厚地笑著。
小朵將籃子裡的兩個包子拿給他們:“這是獎勵給你們的。”
兩個孩子又驚又喜,沒有比這更好的獎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