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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我耳背勞駕再說一遍?”
陸一葦面露無辜:“你們不是…”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兩個人的內心戲加起來怕是能再寫一部紅樓夢,只有段明月還保持著淡定,坐在桌子邊放空自己,但凡是個直女,應該早就跳腳了,雲天事後再度回憶,不由感慨自己當初怎麼就這麼眼瞎。
“有人敲門。”,段明月道,“誰去開?”
該不會是小崽子家裡人找上門來了吧?雲天挪到門邊,透過貓眼看到一個異族樣貌的男人。
他覺得奇怪,又看了一眼,疑惑地轉向陸一葦:“你爹,西疆的?”
“混血。”,陸一葦背過身去,“別給他開門,不然我和你沒完。”
雲天原來還在期待一個年輕版的洋鬼子,可這小子的親爹看上去著實是個正經人,他拿不定主意,向段明月請示:“開不開?”
段明月也沒給出個理由來,只是搖了搖頭。
房主都發話了那他也沒辦法,幸好男人並不糾纏,過一會兒就自行離去了。
今晚有雨,男人的小臂上掛著一把黑傘。
等聲控燈熄滅,段明月留下陸一葦收拾殘局,把雲天帶進臥室。
得,看來同居基佬的名頭是脫不掉了,雲天自暴自棄坐在段明月床頭,吊兒郎當地問:“打算怎麼辦啊?”
“天亮了再送回去。”
雲天把自己摔進床裡:“爹是半個洋人,那小子怎麼一點也不像?”
說來也奇怪,陸令嘉和衛清歡同為混血,陸一葦卻沒有繼承一絲白人的特徵。
段明月扭亮床頭燈:“不像父親的兒子多了去了。”
雲天沒再多置喙,抱著枕頭就睡下了,進入夢鄉時,他手裡還牢牢捏著那本《少年說》。
十九中奉行的是應試教育。
老牌學校的自尊心是很強的,為了保住升學率和70後之間流傳的口碑,校長愁得禿了頭,反應到下層,那就是假期前堆得半人多高的作業,和因此受了連累,疲於奔命的課代表們。
忙到夜裡六點半,終於打發走大半同學,班幹部也可以歇口氣了。
“終於沒了,你先回家吧,我等周清揚。”,李然秀在表格上畫了個鉤。
陸一葦沒有馬上走,而是和李然秀一起癱坐在地板上喘氣。
李然秀:“老王呢?”
陸一葦:“回上京過清明節了。”
“臥槽。”,根正苗紅的班長聽了都想爆粗,“她憑什麼回家?”
陸一葦傷春悲秋地往地上一躺:“老王一直很脫俗很不一般啊,哎,你說老王喜歡那個男的嗎?我的意思是,他們看上去關係不錯,但不是互相喜歡的那種不錯,其實我也不知道什麼是互相喜歡…”
李然秀被噎得啞口無言,畢竟戀愛不是她的必需品。
俊美少年和清麗少女,無人的辦公室,傍晚時分的獨處,近到幾乎肩並肩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