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旭目視前方,慢悠悠地開了金口:“既然是舊相識,除了這個保險櫃之外,她有沒有留給你其他遺物?”
雲天一拍大腿:“日,還真有。”
他馬上挪動保險櫃,讓密碼盤正對自己,摸出索紅珠的鳳頭牌,將一大一小兩件遺物並排放好,試圖找出其中的關聯來。
王旭把木牌翻到另一面,發現上面的詩句以後,饒有興趣地讀了一遍:“想不到女人也有這樣的雅興。”
“蘭花門跟你常去的夜總會不一樣。”,他拉下臉,從王旭手裡奪走木牌,端端正正擺在地上,指著上面的鳳凰說,“蘭花門的姑娘也不是妖豔賤貨,這塊鳳牌一旦掛出來,明眼人看了,都要給裡面的女人三分禮遇,不會玩得太過火。”
王旭:“說來說去,不都是下海嗎?”
雲天恨不得翻白眼,把自己在仙門惡補的知識告訴狗頭軍師:“那也是有組織有紀律的下海,在江湖漂泊,賣身就夠苦的了,要是一點尊嚴都沒有,還不如找根繩子吊死。”
“有什麼意義嗎?或者說,尊嚴有意義嗎?”
雲天腦門的青筋一跳,抬眼藉著微弱燈火打量王旭,他的神情一瞬間變得無比薄涼,像南方陰冷的冬天,溼氣無孔不入,恨不得鑽到你的骨子裡去。
這種冷彷彿形成實體,雲天真的覺得腰上涼絲絲的,微一忖度才反應過來,原來是早上出門時順手帶在身上的針劑,這支純度極高的毒藥是用來對付段明月的,足足五毫升的量,殺死一隻老虎都綽綽有餘。
這場對峙註定沒有結果,王旭舒了一口氣,主動退出戰局:“好吧,我知道了。”
“密碼是十四位,對不對?”,他追問。
雲天連看他一眼都覺得糟心,哼哼唧唧“嗯”了一聲,就算是回答了。
王旭埋下頭去,雲天耳邊傳來機械的滴滴聲,反應還慢了半拍,可見真是上了年頭的老東西了。
“JRJLCYLFLTDYQQ。”
輸入一串字母以後,王旭輕輕一拉,櫃門開了。
雲天聽這動靜,像打了雞血一般衝上前看,保險箱裡沒有金銀財寶,只有大量的乾燥劑,包裝尺寸都各不相同,應該是從其他商品裡慢慢收集來的,把箱子塞得滿滿當當。
王旭和雲天對望一眼,雙手並用,極有默契地扒開了這些乾燥劑,往箱子深處探去。
雲天拿到一封信,王旭拿到一個明黃色的布袋,袋口扎得嚴嚴實實。
信上是這樣寫的:“在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一定已經遭遇不測,不管你是誰,都是我的有緣人。請把裡面的東西帶走,交給上京潘家園一位姓佟的店主。”
落款是索綽羅·紅珠。
雲天拿著這封書信,再看密密麻麻疊在一起的屍體,這些人應該都是為保險櫃裡的東西而來,被索紅珠滅口的。怪不得索紅珠生前會說,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報應不爽,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看著那個小巧玲瓏的包裹,雲天隨口說:“哥,讓我開啟看看吧,我想知道里面是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王旭捏了捏布包,他垂下頭,沒有出聲。
“魔怔了?”,雲天過去推了推王旭的肩膀,“哥?”
王旭依然沒有反應。
不必再推第二下,雲天嗅到危險的氣息,一個打滾站起來,拔腿往出口逃去。
與此同時,王旭暴起,拽住雲天的外套,將他按倒在地。
後腦勺磕在臺階上,雲天痛得大罵,滾了兩圈,不慎碰翻了屍體堆,好幾具散發著黴味的屍體劈頭蓋臉砸下來,把他壓了個嚴嚴實實。
“你他媽真是個奧斯卡影帝啊姓王的。”,一具男屍壓在背上,雲天差點連膽汁都吐出來了,猶在怒罵,“狗屁的人民教師,你一路跟著我,原來就是為了這玩意兒?”
劇烈碰撞之下,失去彈性的肌肉斷裂開來,雲天先後收穫了十幾根殘肢,這些人死得冤枉,死後也不得安寧,發洩怨氣似的擋著雲天,偏偏不讓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