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腦袋裡亂糟糟的一片，雙手死死的抓著身下的沙發墊，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該放任這個混蛋這樣還是該去找新的紗布給他纏上。
“弄髒了。”就在夜染舉棋不定的時候，慕修寧忽然開口道，夜染沉默不語的看著他，慕修寧從褲子口袋裡掏出金色的質地柔軟的手帕，忽然抬蹲到沙發下，半跪著捧住了她的腳。
夜染下意識的掙扎:“你做什麼，放開我。”
“別亂動。”慕修寧霸道的制止著，拿著手帕一點點擦拭她腳上的血漬。
夜染看著他專注的給她擦腳，看著他半跪在那裡，心裡到底是怎樣的感覺，她根本說不上來。
高高在上的慕修寧，半跪著給她擦腳這種事情，她從未想過。
如果是五年前，她大概會受寵若驚，爾後會阻止他做這種事情吧。
高高在上，有些驕傲的慕修寧，以前的顧薰染怎麼會捨得他做這種事情。
現在呢，夜染你是什麼心情？
她問自己。心裡的那個自己說:我不知道。
無法傲慢的嘲諷‘你也有今天’。也做不到的嫵媚的笑著，用自己的嫵媚誘惑他做更低三下四的事情。
“對不起。”慕修寧忽然開口，聲音好似虛無縹緲一般。
夜染眨了眨眸子，聲音在喉嚨裡滾動了幾下道:“為什麼事情而道歉？”
“只為了把你的腳弄髒了這件事，我沒想過弄髒它，這麼白皙的腳，不該被弄髒。”慕修寧一邊仔細的擦著，一邊道。
夜染的手蜷了起來，勾起唇角無意識的笑:“不為以前的事情道歉嗎？”
慕修寧抬起頭來，漆黑如墨的眸子，難得有些認真道:“道歉的話，看起來就像是要乞求被原諒一樣。我不想被原諒什麼。我對自己還是蠻有自知之明的，我做的那些事情，足夠你一直討厭我了。我也很享受被討厭的感覺。”
夜染咬著唇，抱住腿別開臉。
也許是因為兩個人曾經在一起很久很久的原因吧，不管兩個人變得多麼扭曲，上一秒還在爭吵糾纏，下一秒平靜的對話也覺得沒什麼奇怪的。
“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我是回來報復你的。”夜染忽然開口說。
外面‘咔嚓’一聲，驟然停電了，四周一片漆黑，兩個人彼此一瞬間陷入了黑暗，誰都看不清楚對方的臉，誰都看不清楚對方有什麼表情。
夜染有些不安，黑暗中慕修寧的聲音響了起來:“別擔心，這邊有儲備電力，最多五分鐘就會恢復了。”
慕修寧已經完了她的腳，坐到了沙發上，黑暗中，沉默是有些嚇人的。
“關於你的問題。”慕修寧的手在黑暗中摸索了一下，觸到了夜染的手。夜染下意識的要躲，卻被緊緊的抓住了，慕修寧把她的手緊緊的握在手心裡，道:“我要鄭重的向你說明。如果你是來報復我的，就儘管來好，我不怕你。”
夜染的心一跳，似乎在黑暗中冷笑了下:“是嗎？你不怕嗎？真囂張，以為我對你造成不了任何威脅，所以不害怕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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