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了電梯,就對上從廁所裡出來的周復。
四目相對,兩人都站在原地,誰也沒動。
女生周身氣場全然沒了以往的溫和,冷戾張狂,陰沉寒冽。
看見周復,陸歸心眼皮低了低,掩去眼裡的冷色。
沉默了幾秒,再抬眸,那張乾淨白皙的臉又變的溫和柔軟。
她往他那邊走了幾步,聲音輕緩的解釋,“學長,我和談應沒什麼,他把我當妹妹,那天去酒店,不是孤男寡女,也不是開房,是因為談家爺爺過壽,他帶我去。”
“我們什麼關係?”周復聲線很淡,“你來高三部給我解釋這些?”
陸歸心聽著他的語氣,黑眸沉寂下來。
周復雙手插兜,聲音聽不出一絲情緒,“沒必要。”
陸歸心面色一寸寸變冷,盯著他的臉,聲音有些啞,“沒必要?”
她第一次向別人這麼認真解釋一件事,他告訴她沒必要。
周復冷冰冰的態度,讓陸歸心瞬間清醒。
以至於她開始審視自己這一個月的所作所為。
他對她,一直都冷漠疏離,從頭到尾,他們之間所有的近距離接觸都是她主動的。
到這一秒,他對她連多餘的表情,一句簡簡單單的關心都沒有。
陸歸心並不怎麼在意他的關心。
但他的不聞不問,卻向她證明了,這一個月來,她的所作所為,沒有任何作用,她在浪費時間,他們之間沒有任何改變。
她自以為是的,有趣的高難度挑戰,幾乎覺得快要成功了,只差她這次考試考進前三百名,讓他答應她的要求。
而擺在她面前的結果,顯而易見。
不是忽冷忽熱,也不是若即若離,是他一直在陪她玩。
他心情好了就對她熱一點,他心情不好了就對她冷一點。
她以為她在兩人之間遊刃有餘,她才是掌握主動權的那個人。
到最後才發現,主動權在他。
他就像個置身事外的觀眾,漫不經心的笑看她表演,他心情好了,給她一次回應,她就像個傻逼似的沾沾自喜。
她從小要什麼有什麼,無一例外,也從來不覺得周復會是那個例外。
可事實卻是,這塊冰冷的石頭,她沒那個本事捂熱。
呵,挺沒意思的。
她的主動既然給的出去,也就能收的回來。
周復見她神色不對,正要說什麼。
陸歸心低笑一聲,自嘲的扯了扯嘴角,點點頭,“行,那我就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周復擰眉。
陸歸心抬起手,攤開掌心,“東西還我。”
“什麼?”周復望著她的臉,眼底閃過一絲疑惑。
陸歸心聲音冰冷清晰,“昨晚,我寫給你的要求,給我。”
周覆沒有拿出來,只問,“你要幹什麼?”
陸歸心眉目間寒氣像是要溢位來,字字一頓,“我再說最後一遍,還給我。”
周復望著她眼底的不耐煩,唇角抿了抿,從校服口袋裡那那張打成結的紙拿出來,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