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臉沒皮的傢伙,吃了老溼的飯,還睡了老溼的床,現在還要老師給你淫溼。滾蛋吧!
少年郎,火氣總是很大。
轉了個身,狠狠扯了一下被子。林牧之很是不悅的說道:
“大半夜的,淫個鬼的溼啊!睡覺!!!”
一夜是真的無話,也就是姓沈的公子起夜餵了一次馬。
次日清晨,眾人聚首。
在得知了林牧之會去書院做夫子時,二十來號的公子哥,面面相覷,還有一點面如死灰。
林牧之的文采,現在一群人已經是知之甚詳了。這才過完年一個多月,誰家的門對子不是新的?十里八鄉就林牧之和趙冬寧兩個人識字,不是出自他倆的手筆,還能會是誰?
給人寫對聯,林牧之比較講究,家裡還有半大的小夥子還沒娶妻,都是林牧之寫的;家裡還有云英待嫁的大姑娘,都是趙冬寧寫的。而且林牧之和趙冬寧的書法出入很大,一個是寬博、雄健的顏體;一個是瘦硬有神,用筆細勁的瘦金體,所以很好辨認。
林牧之打眼一瞧,好嘛!窮逼很受傷!一行二十多號人,人人有馬,包括芷晴小丫頭都有一匹高大的駿馬。唯獨林牧之牽了個牛車十分扎眼!
放在這個時期,馬是戰備物資,必須要有權有勢,還要很有錢才能養的起。這就是劣質的低配版代步工具和頂級的高配版代步工具最鮮明的一個對比。不過林牧之一點也不怵,今天,你的馬跑的再快也得跟我的牛車一個速度。
如果不是趙冬寧跟著自己一起遠行,林牧之連王車伕的牛車都不會借過來用,也叫你們嚐嚐,頂級的代步工具跟走路是一個速度是啥滋味?
看著村口男女老少,聚了一群,林牧之有些傷感。
雖然只在這裡住了半年,但林牧之一定會是這個村裡人緣最好的。
剛剛來到這裡的時候,林牧之有些焦慮,常常會在村子周圍散步,一來二去,總是會遇見田間地頭那些看地的老少爺們。
沒有農藥和化肥的時代,地裡都會有人在那專門看著。沒有雜交物種的高產作物,蟲吃雀啄。百姓家裡的收成本來就是很低的,今天吃了一粒種子,明天踩了一顆苗子,都是百姓不能承受的傷害。
那個時候的林牧之,就會坐在田間地頭,跟村裡的大老爺們聊天打屁。
剛開始的時候,村裡的大老爺們看著林牧之年歲不大,又生的俊俏,總是少不了要調侃一下,說些佔腥帶葷的話,以林牧之的經歷來說,這些那能讓他翻的了車?所以林牧之也會跟他們說一些春光乍洩的故事。開始的時候還是一兩個人在聽,到了後來,只要林牧之一出現在田間地頭,立馬就能聚來一大片的老少爺們。儼然就是一個小型的說書現場,聽的村裡的大老爺們個個面紅耳赤,像什麼日後之事也得日後再說,夾槍帶棒,夾的是幾號的槍?帶的是誰家的棒?可當大老爺們回過味來的時候,好像小夫子也沒說什麼陰陽交泰的春閨密事啊?
村裡的熊孩子那就別提了,讀不好書,林老爹可是要打板子的,可如果不跟小夫子好好學習,那可是要娶不到媳婦的!林牧之其實也沒教孩子什麼,就是交了一些心算的方法。男孩子學的好,過家家的時候就可以娶個嬌滴滴的妻子;女孩子學的好,過家家的時候就可以嫁個如意郎君。如果學的不好,全部都是家丁丫鬟抬轎的。小孩子的心性往往都爭強好勝,林牧之這樣一的刺激,教的東西從來都不用他去督促。熊孩子跟爹孃去趕大集的時候,不論買的東西多麼多種多樣,半枚銅錢的差價都能給你算得出來。
至於村裡的阿姨嬸嬸,那就喜歡更林牧之,誰叫這小子嘴巴甜呢?家裡要是有個未出閣的女兒,盼星星盼月亮的要給林牧之做丈母孃,只可惜趙冬寧來了村子之後,村裡十幾位少女的夢碎了。
少年郎自己都沒有想到,昨天還提著魚竿蹲在小溪邊的他,今天,就要背井離鄉了。
這一走,不知幾年才能回來,回來時又不知幾人還在。
林牧之牽著牛車來到了村裡人的面前,放下了韁繩,朝著村民,作了一揖,一揖到底。
林牧之開口說道:
“各位鄉親父老叔叔嬸嬸,各位對牧之的恩情,牧之銘感五內,他日若牧之榮歸故里,定不會忘了諸位今日的恩情,就此別過了。”
村裡的人現在也沒有往日裡見到林牧之時的嘻嘻哈哈,安安靜靜的也學讀書人拱手作揖,行了一禮。
林牧之直起身子,將自己身邊盈盈下拜的趙冬寧託了起來,扶到了牛車上。
轉身的時候,林牧之看見村裡的人,並沒有就此散去,反而越聚越多了,村裡的老者手裡拿著紙筆走了出來說道:
“小夫子,留首詩吧!”
林牧之笑道:
“行!”
將紙鋪在板車上,林牧之複述趙冬寧手書。
贈別:
多情卻似總無情,
唯覺樽前笑不成。
蠟燭有心還惜別,
替人垂淚到天明。
少年郎駕著牛車,向著村裡的人揮了揮手,從此遠遊他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