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牌匾頂著敕造將軍府的名號,空有一個好聽的名頭而已。赫赫戰功的將軍府卻沒有像樣的衛兵把手,夠蕭條。”她心想。
慕青衣欲找蘇家主人的臥寢,冥冥之中的意識引領她穿過幽靜的小路,踏上青磚蒼臺的臺階。那一瞬間茫然夜裡的景象,她竟有種似曾相識的記憶,彷彿是前生踏過這條小路似的。
慕青衣忽略了這種前世今生的想法,不知不覺到達自己要尋的目的地。看見房屋裡的燭燈剛剛閃滅,她靠近了窗欄,隱約能聽到裡面的男女主人說話:
“老爺,詮兒跟周大姑娘出去逛花燈會還未歸家,剛剛我讓蘇福去催了,還不知道這會子怎麼樣了,我去瞧瞧。”
蘇老將軍扶住了他的夫人,“沒事,人走不丟的。”說完帶“哼”了一聲,生氣道,“依我看,周家也沒什麼好人,人人以為是詮兒看上了周舒媚,卻不知是周舒媚沒羞沒臊過來貼著咱們家,萬一他們兩個真有點郞情妾意,別說我蘇守望不要那侯爺千金,就連周侯爺也看不上落魄的蘇家。”
“是呢,前些年你們在朝堂上明爭暗鬥,若你在朝為官周侯爺還指不定怎麼針對你,結親家當真不可能,就算周大姑娘撒潑吵著嫁過來了,蘇家真沒什麼黃金地段擺得下那尊大佛。”蘇夫人的言語也絲毫不留情面。
蘇老將軍翻了個身,“詮兒到了娶妻之年,若非九年前慕容家出事,他家小女兒綠落跟詮兒的婚姻之約也不會落空。”
蘇夫人講起陳年舊事:“我都要忘記慕容家了,你還記得綠落跟詮兒小時候去慕容府後山遊玩,詮兒落崖垂危,要不是綠落一直死命地拉住他,兩個小孩子都怕等不到我們救援。為了這件事故,詮兒跟綠落的手臂都受了不輕的磕傷,詮兒還留了條長疤。綠落可惜了,要是她還活著,現在都不知道怎麼出落得亭亭玉立,落落大方。”
蘇夫人嘆息之際猛得反應過來,又補充:“老爺,還好他家仇人下手得快,若是兇手知道慕容家與我們有親家之約,那咱們蘇家豈不是要受牽連?”
“夫人,莫要胡說!”
…
慕青衣在房外聽不得他們說這些瑣碎往事,便轉身潛入他家的書房探查後也是一無所獲。
她心想:“難道是主宮的訊息錯了,或者神天石抵過萬箱黃金財寶,怎麼會輕易尋得到。定是要探入他們內部才能揪出線索。”
慕青衣正思索著關好手中的匣盒,四周頓起光明,空氣裡崩進一聲乍問。
“大膽小賊,你在幹嘛!”
慕青衣轉過頭,又看見了剛才花燈會上的青年男子,心知他就是剛才夫婦口中的蘇詮。
蘇詮肯定是認不出一身黑的慕青衣,他雖嚇得啞然,仍迅速地關上了房門。可是一轉身才懊悔自己笨拙,為什麼偏把自己跟小賊關在一室?他伸展手臂背靠門口相攔:
“來…來人,賊人…家裡進賊啦,家裡進賊啦!”
慕青衣自信蘇詮敵不過她,不吭聲也不對他動手,直勾著眼神徑直走到房門推開他,開啟房栓準備離開。
“小賊,你挺囂張吶!”蘇詮說著過去抓慕青衣的手腕,慕青衣早有防備,一反手沒給他機會。蘇詮急了,眼瞅著斜抓到了她的手臂也不肯放過。
布帛“嘶”一聲,兩頭各自的力道讓慕青衣的手袖裂開了一個大口子,露出玉脂般的手臂,不過明眼的燈光藏不了稍稍瑕疵的傷疤。
沒什麼比這更尷尬的了,接著還有天大的尷尬,蘇詮細見她的手臂眼睛都瞪直了,緊攥著人家碎裂的黑布,“貌似,你是個女賊,手臂很漂亮,只是有些,有些白璧微瑕…”
“有些什麼?你個淫色之徒!”慕青衣咒罵出口並加了一個巴掌,收手順利地逃出了蘇家。
蘇詮愣在原地,他本來還想看看女賊長什麼模樣,想去追人時家丁聞風過來,“少爺,小賊在哪裡?”
蘇詮對著小賊逃跑的地方微微笑,大家都不解其意。
阿福推了推如同呆子的主人,“少爺,這,賊往哪裡逃了?”
蘇詮回過神來收不回笑容,驅散眾人道:“沒有小賊,只是一隻可愛又兇惡的小貓咪而已。”
“府上哪有貓喔!”阿福嘀喃,現在輪到自己變呆子了。